车竟与我同行。他骑着马靠近车窗,语气关切:"亦萱妹妹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琰哥哥关心,已无大碍。"我强作镇定。
他沉默片刻,忽然压低声音:"妹妹年少单纯,不知人心险恶。有些人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包藏祸心。"
我心头一跳:"琰哥哥何出此言?"
"时晨此人..."他冷笑,"朝廷已掌握确凿证据,其父时谦实为石勒密探,南迁是为收集情报。妹妹与他往来,恐会连累胡家。"
我如坠冰窟:"这...…这不可能!"
"妹妹不信,可问胡大人。"他语带威胁,"近日朝廷就会有所动作。妹妹若再与他接触,只怕..…."他故意没说下去,策马离开了。
回到闺房,我瘫坐在床榻上,脑中一片混乱。时晨会是间谍吗?那些琴谱、那些书信、那枚玉佩…...难道都是伪装?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我取出妆奁底层的信件,一封封重新读过。字里行间的真诚不似作伪。还有那《广陵散》残谱,若非真心爱乐之人,怎会研究得那般透彻?
窗外,一弯新月升起。我握紧玉佩,做出了决定。
"小桃,"我唤来侍女,"明日再去时府一趟。"
"小姐?"小桃惊恐地睁大眼,"可是老爷说.….."
"别让父亲知道。"我将一封信交给她,"务必亲手交给时小郎君。"
信中只有一句话:"萱草有心,不惧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