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偷瞄凉亭方向。忽然,时晨抬头望来,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微微摇头,示意我不要靠近。
谢琰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我,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笑容。他附在时晨耳边说了什么,时晨面色微变,但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亦萱妹妹。"谢琰忽然高声唤我,"快来,我们正谈论你呢!"
我进退两难,只得缓步走向凉亭。时晨的目光中含着警告,让我心中警铃大作。
"女郎。"他规规矩矩地行礼,眼中却藏着千言万语。
"郎君。"我还礼,声音比想象中要镇定。
谢琰一手搭在时晨肩上,笑道:"我刚与晨弟说起,胡家妹妹琴艺冠绝陈郡,连谢安叔父都赞不绝口。"
第十一章
晨弟?我心中诧异。短短几日,他们竟已称兄道弟?
"谢兄过奖。"时晨谦虚道,"女郎琴艺确实非凡,那日一曲《广陵散》,令人难忘。"
谢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是吗?我倒不知你们已经这么...…熟悉了。"
凉亭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其他几位士子察言观色,纷纷找借口离开。我正不知如何应对,谢雯及时出现:"亦萱,母亲找你呢!"
我如蒙大赦,匆匆告辞。走出不远,一个小丫鬟塞给我一张纸条,随即快步离去。我躲到假山后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酉时三刻,后园梅林。"
接下来的宴会对我来说成了煎熬。我机械地应付着宾客们的寒暄,心思早已飞到了约定的时间地点。谢琰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让我如芒在背。
酉时初,宾客们开始用晚膳。我借口头痛,让小桃扶我离席,却悄悄绕路去了后园梅林。夏日梅树郁郁葱葱,形成天然的屏障。
"女郎。"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时晨从树后走出。暮色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眼中满是复杂情绪。
"郎君,"我轻声道,"谢琰为何突然对你..…."
"嘘。"他警惕地环顾四周,拉着我躲到一块巨石后,"女郎,情况有变。朝廷正在调查所有与北方有联系的士族,我父亲首当其冲。"
我心头一紧:"我父亲前日还为你家说话..."
"我知道。"他苦笑,"正因如此,你们胡家也可能被牵连。谢琰接近我,恐怕别有用心。"
暮色渐浓,梅林中只有蝉鸣声声。时晨的脸近在咫尺,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气。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物:"这个...送给你。"
那是一枚白玉佩,上面精巧地雕刻着"晨心萱草"四字。
"我.….."他声音有些哑,"我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何时。这玉佩你收好,若有事,可凭它找我家老仆时忠,他绝对可靠。"
我接过玉佩,指尖与他相触,两人都像被烫到一般。那玉还带着他的体温,我紧紧攥住,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些什么。
"郎君,我...…"
"有人来了!"他猛地将我推到身后。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谢琰的呼唤:"晨弟?你在哪儿?"
时晨深深看我一眼,低声道:"记住,近期不要联系我。保护好自己。"说完,他大步走出梅林,高声回应:"谢兄,我在这儿!"
我贴在石后,听见谢琰狐疑地问:"晨弟怎么到这儿来了?"
"赏梅。"时晨声音平静,"虽非花期,但观其枝叶,可知其品性高洁。"
"呵呵,晨弟雅兴。"谢琰的笑声带着试探,"对了,方才看见胡家妹妹也不在席上…..."
"是吗?"时晨语气淡然,"想必是身体不适回府了吧。"
脚步声渐远,我这才脱力般滑坐在地,手中紧握着那枚玉佩。天色已暗,梅林中只剩我一个人,和满心纷乱的思绪。
回府的路上,谢琰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