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新晋嘉宾
殷灏闻言，端量她一番，蓦地低低闷笑一声，用钥匙开了锁,示意让她进去。谈令仪还没迈步，目光刚触及室中，眉头便狠狠地拧了起来。殷灏也在转过头看向室内情景的时候沉默了下来。“殿下，您这放案卷的库房该找人归置整理了。“谈令仪抱臂走进去，叹道。室中倒也算干净，没有刻板印象之中的蛛网遍布，也没有扑面而来的尘埃，料想是有人固定进来打扫。但直对门的那张书案上，乱七八糟堆叠了小山似的案牍，有两三卷展开，自书案摊垂在地，像是在案之人终结在书卷上的短暂命河。
殷灏挑了下眉，随口道：“明法台中人手不足，谈五姑娘见笑。”他说着，看她的脑袋轻晃，鬓上簪着的蝶翼簪饰微微颤动。而后，便瞧她微微凑近他，开口道：“明法台当真缺人？”“本王证你作甚？”
……那，工钱怎么开？”
“谈五姑娘要来？"殷灏的声调微微拖长，似乎在思度聘她入明法台是否可行。
“当然不是我！“谈令仪正色，“不过我有人选,您老人家听听？”殷灏收敛了兴致，抬步上前随手捞起案上乱放的案牍，漫不经心道：“你说便是。”
谈令仪前跟两步：“我要举荐的人年岁不大，比我小几个月……就同那位与我拌嘴的副官差不多年纪。不过年岁小不是问题，他生得成熟稳重，知理明仪，办事也利索妥帖。不求明法台能重用他，安排他做个边缘的普通活计就行，抄书也使得一-只希望殿下能出面找个由头把他要过来，给个明面上的工职就成。“谁啊？"殷灏手一顿，出言问道。
“说来也不怕殿下笑话，毕竟那日殿下在谈府也瞧见我们家是个什么情况。我要举荐之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六弟，他因生母出身不受父亲待见，在府中过得很是不好。那孩子踏实勤恳，但要外出挣钱的话，叫父亲抓着必是一顿毒打，不知殿下可否出面相帮？小女感激不尽！”殷灏撂下手中案卷，纷纷扇动的纸页像深秋落地的霜叶，落在木质书案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你的感激不尽值几两银？"他问道。
“殿下，谈钱多伤感情啊。”
殷灏轻笑：“方才问工钱几何的不是你？”“那是我为阿弟问的！”
“你倒为他考虑上了，可曾考虑你那阿弟愿不愿意入明法台？”……也是，单觉得明法台这等地界儿旁人趋之若鹜，想进来都进不得，的确没考虑过阿弟是什么想法。"谈令仪嘀咕道。“谄媚。”
“肺腑之言啊。"谈令仪装模作样道。
殷灏弯腰挑出了青楼案的卷宗丢到谈令仪怀里，见她匆匆抱住，摇头笑道：“谈五姑娘不是没听过外头如何说明法台的吧？说一一人犯听闻将要押往止处，宁愿撞囚车而亡，也不愿到此处受难；还说官吏听闻将要调来此处，宁愿辞官归乡，也不愿成为本王犬马。”
谈令仪低头翻着案卷，接道：“他们还说殿下冷血无情，同凶兽无异。”“如何呢？”
谈令仪抬起眼，看向他，窗棂透过的辉光笼罩他全身：“可我瞧殿下，活人气儿还是很足的，并没有像传言中那般不通情面。”殷灏定定地看着她，不自觉将上半身靠近她：“你可别忘了，初见之日，你差点被本王害死。难不成，你觉得本王有苦衷？”谈令仪舌尖顶腮，又把眼睛垂了下去：“有什么苦衷呢？无非便是处世之道不同…殿下，这可就不是酒肉朋友所能探讨的事情了。”殷灏也错开了目光。
她不欲同他交心，所以两人也就只能做到酒肉朋友这一步。他岔开了话题：“如何？案卷中可有何不懂？”谈令仪摇头：“过几日判审，也只能判京中那一座青楼案犯，其他地界的还要继续查？″
“是，辑事府将那些人擒拿归案后会直接押去镜狱台，我这边结案后也会将卷宗移交过去。不过谈五姑娘只是信不过我而已，移到镜狱台，应当不会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