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看见他不理她了,鼓着腮帮子转身投入裴游彩和六公主身上。
波斯六公主阿利泽,她坐在佑王身边很安静,并没有裴浔说得坏脾气。她和她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了。
阿利泽感受到她的目光,歪过半个脑袋打招呼。
她汉语讲得不好,不过和裴游彩接触没有这个困扰,现在和玉真相视一笑,三个人都心领神会。
佑王自打知道未来的王妃会是阿利泽,便自顾自喝酒,瞧谁都是不顺眼。
玉真善解人意道:“你不愿意,和本宫说,虽然改变不了和亲的结果,至少选择一个顺眼过得去的,接下来的日子也会轻松些。”
“咳咳咳……”佑王呛住咳嗽,手里酒樽倾洒了大半,语气不善:“传闻玉贵妃娇蛮无理,看来所言非实,您对她们倒是善解人意多了。”
佑王阴阳怪气,玉真有些骄傲。
“多谢佑王夸赞,本宫确实是您口中所说的女子,毕竟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一定要擦亮眼睛。”
佑王:“咳咳咳……不要脸!”
“六公主担任两国秦晋之好的纽带,本宫为大裕和波斯两国关系考虑,不得不从公主身上考虑。”毕竟远嫁佑王,以后好日子可到头了。
娘家千里之外,被欺负了都只能躲被窝里边偷偷哭。
裴浔若敢欺负她,她和找太后,太后和她母亲是至交,实在不行,她就和太后去游山玩水,路上仆从成群,也不会亏待她。
佑王无言反驳,求助看向自家皇兄。
裴浔瞳孔失焦,思绪万千摇曳不定,时间仿佛被拉长,手指无意识蜷缩搭在桌上,隔了一层薄雾不真切。
“陛下。”佑王拔高了嗓子。
他好歹一国王爷,竟被一深宫妇人教导上了。
裴浔回神时,马球赛已经结束,玉真的心思彻底飘开了。
“本宫还有事。”玉真心不在焉道:“不多陪公主和郡主了。陛下?”
“朕和你一块去。”裴浔分析头头是道:“你一个人见他会被御史台的言官参,朕不一样,朕找他,是关乎君臣的事了,你和朕一块见他,言官见了也会认为是朕的重视。”
玉真思考了下,认为他的想法周全,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树杪斜阳,灵霞漫天如绮似锦,霞光映在耳鬓玉雪洁白的栀子。
眉目温柔似一川春水,薛兰渚款款走来,唇携淡淡地笑,仿若珠玉生晕,崇光泛彩。
“陛下,娘娘金安。”
玉真轻轻一笑,笑意在眸中轻轻荡漾,吐气如兰:“兰渚哥哥,我进宫前夕本想和你好好告别一下,好巧不巧你到凌州考察,一去就是一月之久,那会我还失落了好久,好在今天你进宫和波斯打马球,咱们又见着了。”
薛兰渚垂头避过玉真灼灼目光,“表妹当初筹办书院,便和致川兄一块去帮衬一二,现下虽是太平盛世民风开放,但表妹孤身一人诸有不便,表妹和致川兄都托臣带了凌州特色礼物,若娘娘不嫌弃,臣下次托侍女给您带进宫来。”
“不嫌弃,你和溪姐姐、致川哥哥的礼物,我都不会嫌弃。”玉真越说越失落。
“兰渚哥哥和我生分了,下次不知见了溪姐姐和致川哥哥,又是何番模样。”
“我可不想你们给我行礼。”
她从前跟在长孙溪屁股后面跑,因为性子跳脱不着调的原因,洛阳其他郎君女郎都嫌弃她,唯有长孙溪三人对她百般包含,若有其他人说了不好的话,他们也会为她出气,虽然说得都是她听不懂的孔孟之道。
现在身份转变,曾经她崇拜的哥哥姐姐们,见了她都要行君臣之道。
她不喜欢这样,她和他们是平等的,他们是她曾经最好的玩伴。
裴浔心脏被玉真牵扯着,他在为玉真心酸心痛,她看似跳脱不着调,其实她并不是娇纵无礼的人。
她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