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样骄纵的性格,从不用按照谁的想法活,更不用看别人脸色。她们不是一类人,她也不会和她做朋友。
“谭连庆,”谭太太语气冷硬,“不是让你去查了吗?那天的红宝石哪儿买的,你也要给我买一颗。”
谭部长看见他太太眼中转瞬即逝的落寞,有些慌,“我找谁问去呢,连唐柏菲本人都不知道哪儿来的。”
“我不管,你必须给我买。”
“买了你也戴不成啊,”谭连庆真心劝,“这些年上面查得紧,你就戴那么招摇一颗,不是撞枪/口了么。”
“那为什么她就可以。”
“那是婚前财产啊我的祖宗,而且人家爹做生意,她又是模特,没那些条框。”
谭连庆讲完,即刻被自己太太翻了个大白眼。
-
唐柏菲第一次去傅程铭的院子。
院子挺大的,垂花门里头是穿堂,后头有间过厅,再往里才是上房大院儿。
上房有三间,均被丝绢屏风隔开,一明两暗,左右两侧各是书房、办公厅;书房内有三面墙都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柜,满是书,办公厅一桌一椅,装修古朴简素,大多为木质家具,漆皮沙发颜色沉厚,低调里透出一点点奢靡。
中间则是卧房。
最小的一间。
傅程铭带她进去,手压住门把,“请。”
唐柏菲进门,站在中央,看这屋。中间一张单人床,两边床头柜,窗户朝外敞着,旁边又是两座红木雕纹顶箱柜,瞧着像老古董,里面不知放着什么东西。
“你一个人可以么?”他问。
“哦,”唐柏菲回神儿,“可以。”
傅程铭点头,从书房拿来一张纸,一杆灌墨钢笔,放在床头柜上,又朝门外退,“记得把数写在纸上,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在隔壁。”
说着,他离开这儿。
门合上。
唐柏菲等人走远,开始像个贼一样看这房间,踮脚看,趴着看,从天花板的吊灯,到地面的木板间缝隙,再慢慢走到顶箱柜前,静站了片刻。
抬手,摸着上面的纹理,有浅有深的。
这样偷窥别人的柜子并不好,但实在耐不住好奇心,轻轻拉开一侧柜门,看里面,左边是衣裳,青一色黑西装,右边则是一些杂物,除了文件袋,最显眼的便是那些相框。
框里卡着照片,看样子很多年了,大部分是他小时候的,他在故宫、香山、或是南京的总统府,唐柏菲盯着照片里的男孩子,发现他小小年纪就像大人,再过几年该成老人了。
她嘴角勾起坏笑,直翻到压箱底的一张,又皱眉,看样子是什么抗日纪念馆的,原黑白照挂在馆内墙壁,角落写着傅东仁先生,摄于1949年。
是他爷爷吗?
似乎听爸爸提起过这位,“傅东仁...”她默默念着。爸爸说,可惜了,傅老先生熬得过45年日本人投降,却没挺过53年。
唐小姐抱着照片,看了会儿,塞进去,又跪在地面,整个身子探进柜子里。
直到外面有“砰砰”的敲门声,她才如临大敌般,探出头,猛地把柜门合上,动静别提有多大。
门推开一瞬,傅程铭踱步进室内,唐柏菲拿起软尺,慌乱起身,装模作样套在腰间。
傅程铭视线落在床头柜那张纸面上,没一点字迹,再抬眼看她,女孩子把软尺缠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的以为她这是挂披肩。他走近几步,附赠礼貌的笑,“需要我帮你么?”
“那个,我,”唐柏菲尴尬得想找个地缝,怔怔看着他,胸前因偷看过人家的照片而起伏着,“差不多了。”
“好,”他应下,弯腰拿起纸笔,递在她面前,“那记下来,之后给谭太太。”
“啊?”她还没量呢...
傅程铭余光扫了眼未关严的柜门,了然,却不戳穿,只看着她,“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