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程铭抬抬眉,似是默认。
“哦。”
聊到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开始专心吃那六个球。一双筷子扎一个,一口塞进嘴里。
吃到第四个,唐柏菲注意到傅程铭若有所思的眼睛。
视线交汇片刻,他指尖停下,对她说:“下周三有一个饭局,一个叫季崇严的请咱们作客。”
这谁啊?也敢随随便便请她?
唐柏菲面露不解。
对面男人说:“是以...我夫人的身份去。崇严和我关系不错,小时候我们一个家属院住着,近些年忙,有大半年没见了,他先冒这个头,让我们剩下几个吃请。不过,去或不去随你意愿。”
她还在斟酌中。
傅程铭又说:“不急,还有几天时间考虑。”
他为完成餐桌礼仪,唐柏菲不起身,他便不离开,只一口口啜着茶。
那盘菜被她解决了。
其实一大桌基本没动,唐柏菲继续吃其他的。如果下个月不开工拍摄的话,她就不需要为了预防水肿、保持皮肤状态,提前二十天控糖控油,今天也不至于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吃起来没完了。
傅程铭极有耐心,静静坐着等。喝茶间隙看到手机亮了,一瞧,是群聊里冯圣法说,下周饭局要来新客,他们之前都没见过,叫刑亦合。
他端详几秒这个名字,放下手机。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傅程铭。”
很突然的一道声音。
也是他成年以后,第一次有人叫他大名。傅程铭表情玩味的看向对面,“嗯?”
“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他笑,“怎么约?”
“当然是由我来定。”
从小到大,家里人都得听她的话,她睡到下午两点,没人敢在一点五十九分大声讲话。不少人说唐永清过分宠溺女儿了,却不知唐永清老来得女的心酸。唐老爷子四十六岁那年,才和曲令仪怀这么一个千金,简直比宝贝还宝贝。
“你说。”
“第一,你搬进来住吧,不过不能和我在一间,毕竟你一个人在外面怪可怜,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第二,帮我拖住唐永清那个老头,别在年底办婚礼。”
傅程铭手背半捂着嘴唇,正听着,那边没音儿了,“第三呢?”
第三?
当然是和你离婚啊!别以为冰释前嫌了,她就能妥协这段婚姻。
一个纵容又溺爱的环境,养出唐柏菲倔强的脾气,她认定的事,必须按她说的来,否则,十头牛拉不回去。
她指尖扣着筷子一丝丝嵌刻的纹理,定定看了眼前的男人。
一秒。
两秒。
到底没把心想的讲出来。
-
几天过后,雪停了,天朗气清。马路上沉积的雪,已经撒上工业盐给化得一干二净。
傅程铭应邀,到山庄谈合作。
山庄,不是北京那些乱七八糟的地下会所,之前冯圣法开轰趴买下的。那算一手,后来傅程铭看重这山中单辟出的一块儿地,清净,适合接客见人,便从冯少爷手里买下了,这算二手。
来谈合作的老总和傅程铭说好的,两杆进洞让利一成。此刻人正站在发球区,注视着果岭,迟迟不敢挥下第一杆。
雨雪过后是新春,北京的天儿最近不错,太阳大,傅程铭一身收腰西装,外加戴一副黑墨镜看人打球。那人越被观察,越是一身汗,傅程铭见状,让球童拿矿泉水,递毛巾,含笑意的眼风一扫:“怎么紧张成这样。”
“嘿,心里压力真大。一杆进洞所幸就不争了,两杆儿正是不上不下的。”
“不急,您继续。”
傅成铭在一旁休息区坐下,看他打球,约莫十分钟后,终于挥了一杆,没进。
坐了半晌,不远处有人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