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壶、摆件一样样摔碎、踩烂。
最终，颤抖着、哀嚎着跪在满地碎瓦之上，痴痴地呼唤她的名字：“清念……”
膝盖下的白麻布渗出点点猩红。阿飞不禁皱起眉头，她身临其境地感受着慕渊的绝望，本能地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能做什么……也许什么也做不了。
人死如灯灭，万念俱成灰。
不知过了多久，慕渊哽咽的声音停住了，他怔怔地盯着床下，忽然伸手，从里面搬出一个半人高的木雕。
阿飞定睛瞧见，那是个半身人像，五官雕刻得仿若慕渊，或者说……是沐迟。因为她方才就是看到了这张木雕脸，才会推开纪念堂正屋的房门……
慕渊不敢置信地打量了木雕许久，抬手一寸寸地抚摸，在底方摸到一行小字“师父生日快乐（刻得太丑，没有师父万分之一好看，不敢送）”。
阿飞不由苦笑吐槽：哪里丑了啊喂，这就是美术生和普通人之间的壁垒吗？
慕渊破涕而笑，须臾又流下两行泪。他踉跄着站起身，没有管膝盖上的伤，去外面搬进来一块巨大的木料。
阿飞就在一旁，陪着他几天几夜，看他将木料雕刻成一个栩栩如生的清念。
他咬破指尖，将指尖血点在木雕的心口位置，随双手结了几个印。指尖发出淡淡的红光，形成线条链接上木雕的四肢关节。
“清念”缓慢地从地上坐起来，僵硬着睁开眼睛。如果忽略掉她原木色的身体，此时的“清念”貌如活人，阿飞想，或许应该叫她人偶清念。
慕渊定定地凝望她，神色复杂。良久，他手指微动……操控着人偶清念张开了嘴，无声地唤他“师父”。
这一声，终于让慕渊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松懈下来。他自嘲又放松地笑了，良久，跪起身，虔诚地在木偶清念额前轻柔一吻。再将她抱到床上，盖好棉被，拉好帷幔。动作轻柔眷恋，好似她真的活着。
之后慕渊宣布闭关。阿飞无所事事，在整个门派内上下飘动。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处和天机阁甚为不同。就说这样巨大的玉石宫殿，她就根本没有在那座矮山上见过……唉等等，矮山？！
她瞟到宫殿屋顶最高处，迎风俯视。白云如海，山巅若岛。哪还有什么矮山，这里、这片大陆……分明全是高山险峰，连绵起伏，一望无际。
曲尺的话此时浮上心头，阿飞长吸一口气，明了她大概身处数百年前的天机阁。那时他们还没被赶出丰洲……也就是说，这里就是丰洲？
果然“天灵地宝、琅嬛福地”！“说书人”虽是个反派，但诚不骗人也。
这样壮丽的景色她没有久看，山门处来了许多外人，她便飞了下来。刚落地，便听到“上清”二字。
“恭喜上清，又立一大宗门！是第八个宗门了吧？”
“多来几个人帮忙搬一下，这块牌匾很沉啊。”
“什么牌匾？上清送我们牌匾了？”
“对啊，‘巧夺天工’四个大字！哈哈！”
角落几个女弟子小声讨论：“上清那般强盛的仙门，一贯又清高，怎么会给我们天机宫这种小门派送牌匾呀？”
“你们不知道么？咱们的清念师姐，就是那个本来要当下一任掌门的师姐，她的未婚夫是上清的伏以公子。可惜二人还未完婚，清念师姐就因救他而死。伏以公子现在在上清开宗立门，成为第八大宗工巧宗的宗主。这块牌匾当是他为清念师姐而送吧。”
“唉，清念师姐可惜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天机宫就不会离开丰洲了吧？我听说上次六道大会，位列末席的那些门派都离开了，因为他们不配占用丰洲的灵气修行。”
“你们几个，在谈论我师父吗？”一个冷脸女童走来，脆声地打断她们，“什么未婚夫？我师父她才不会嫁人呢！”
有熟知她的女弟子立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