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客敬畏的眼光甚是卑现烦人。
白银珂放下朱笔,越过桌案,已有随行小吏抱一件披风来让她穿上。那小吏亦是肤色微黑,似非中原人士。
今来驿站,乔慧才看出点端倪。官驿中,白银珂近身的几个女史、小吏似乎都和她一样是西南人士。署丞乃是八品,理应尚未有如此权力能将安排身边用人,提拔一干同乡。但这几日见白银珂为人端正,她便也按下心头疑问。眼下还算灾情要紧。
白银珂披了风衣,道:“既然巩县有异,我愿随乔姑娘一同前往探查。”从云舟上望去,巩县境渐近,夜色里,嵩山之余脉方山轮廓高峨,但山麓草木或黄或秃,不复青翠苍绿,实非五月景象。此地属西都洛阳府,云舟是从昆仑行宫调来,如一弯皎月停在中天。掠过洛阳城时,见灯火万千,渐远,至各县域仍见零星灯火,再行至茫茫乡间,已一片漆黑。村中夜里要省灯油,极少彻夜点灯,从天上往下看,城郭外的乡土简直一片寂静的浓黑,由城镇到村落,似割裂了两个世界。河洛交接处也愈近了。
河出图、洛出书,此中有形如八卦的阴阳漩涡。但此刻水位极低,这一奇景自也难见,只有小小一片。
乔慧的握着云舟边缘的手渐渐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