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叫他露出原形来。我和他在一起,就当是镇妖。”
乔慧听罢,心下实在敬服,若换了红尘话本里的书生发现妻子是鬼是妖,不吓破胆还让人家女鬼救他还阳就不错了。还是江湖儿女豪爽。她摸摸鼻子道:“如果英姐你不介意他是妖,咱们先与他摊牌,再想法子应对那栖月崖的道人,人家都找上门来嘞。”不过如何摊牌,也是一门学问。
她堂而皇之地又在画室门槛处出现,里头那个假影子自然飘飘而散。见这修士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司行云作画的笔停下,双目微眯:“你方才移形出去?”
乔慧光明磊落道:“是呀,多亏了我师兄帮忙。”她说的师兄是指那个宸教首席。他们是在何时悄然施展了法术,偷天换日,连他也不曾察觉?
他余光一扫,那“师兄”还是一副沉静模样。此人修为比他预料的更高。那宸教的师兄心思深沉,宸教的师妹也是十分刁钻狡猾,二人互相配合,好一对妇险的师兄妹。
现下,那狡猾的、奸诈的宸教师妹正施施然迈过门槛,另有人跟在她身后入内。
映入他眼中的,是宋毓英凝重面色。
司行云陡然间从画案后走下来。
“行云,我已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宋毓英道。墨滴在画纸上,一阵沉默。
他索性将笔搁下,仿佛有点破罐子破摔,苦笑:“是那宸教的修士告诉的你,那个乔慧?”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谢非池此际终于将目光投来,紧盯那妖物的背影,看他有何举动。慕容冰与宗希淳也预备要施法,恐他真面目被揭穿,对小师妹不利。
“是乔姑娘告诉了我,但她有为你说话,"画室中还有几个不甚相熟的仙长在,她不想将话说得太明白,“还有你年少无知、四处结仇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
乔慧心心想,这蜘蛛精千年的修行,往前推几十年也是九百多岁的蜘蛛精嘞,实在算不得年少。英姐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给这妖怪的自高自大寻了一个年幼无知的借口。她接过话道:“你仇家已找上门来,他今日去书院中找了毓珠。幸好他还记得他曾出身名门正派,不曾对毓珠下手,不然你当真连累了你的家人。”
“对方自称是栖月崖的云陵子,我从后院过来时用玉简问了栖月崖的朋友,栖月崖前一代中确有这么一个人物。他似乎是不满门中规训,故和几个后帮自请下山,另立一派。”
她有条有理地分析,谁料司行云全然不听。他并不理会旁人,只凝望着宋毓英,道:“你现下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要如何?从此与我分道扬镳?我也曾呕心沥血,为了你的事业。"他的神色无限忧愁,无限紧张,几乎心如死灰,只得搬出那现实的考量,暗示她,她的家业少不了自己的帮扶。
乔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是服了,说不定正有一仇家在东都附近徘徊呢,这妖怪仍在此处苦情。
“什么分道扬镳,我何时这样说过?"宋毓英皱眉,“方才乔姑娘也说得清楚,你年少时结仇树敌,现下有仇家找上门来,我们应处理的是此事。”“至于你的身份……我不介意。只要你以后不依仗法力行恶事,安安生生过日子,我们不再计较从前的事。”
不再计较从前的事。这已是一个刚强的女人能说出的最低回的话。起初他以为会在她眼中看见惊疑、厌恶,但她很镇定,仿佛一苍青山峰,坚凝如初。司行云一怔,绷紧的心骤然松开,撼然地感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乔慧从旁看着,长舒一口气,幸好幸好,幸好这妖怪没话说了。她真怕又要听到一串肉麻的情衷。
宋毓英见他无言,上前拍拍他的手。
“他可是妖,宋掌柜你思虑清楚。“这一人一妖似是要皆大欢喜,真是荒诞,柳彦终于忍不住出言。
只见那女人目光平静:“我确实思虑清楚,三年情分,一同创建的事业,怎能说割舍就割舍。何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