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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灯(3 / 5)

数罪并罚,项上人头已经不保。宋云谣听得出神,不禁喃喃道,“果然,善恶终有报“只差临门一脚,吴善为恐怕就要得偿所愿,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沈不器眉心微动,垂眸掩去眼中复杂的情绪。“巧娘如今可还好?"她回过神来,关切道,“一连出了这么多事,也不知她可还吃得消。”

沈不器顿了顿,“不必担心。据我所知,刘夫人如今恐怕正与刘家人斗智斗勇呢。”

宋云谣想了想刘巧娘平日精明悍勇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是我多虑了。”

她看看手里的灯,问道,“你放河灯了么?”他摇摇头,真心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只道,“都是四哥与乐之吵着要来。”一一其实是想来看看你,究竞醒了没有。

她微微睁大眼,有些意外,“来都来了,白跑一趟多可惜。”环视一圈,溪边香案上还剩了几盏河灯,宋云谣径自走过去,发现桌布下似乎藏着什么,掀开一看,竞是支蘸了墨的小小竹笔。她拿起竹笔,神色有些古怪。

民间虽有在灯上写故人名姓、以寄托哀思的习惯,可这里毕竞是佛门山寺,讲究一个了却俗债、斩断尘缘,又怎会给人留笔?宋云谣下意识往溪流上看去。

方才不曾注意,细看才发现,不少河灯上都糊着一行小小的墨迹,或藏在蕊心、或藏在花瓣内里,小心翼翼避开了水面。风吹过,莲灯在水面轻晃,那团墨迹也变得朦胧起来,仿若灯蛾落到荷花辩上,轻啄那无色无味的清丽。

宋云谣一时沉默下来,心中似悲似喜。

沈不器见她神情怔忡,顺她目光看去,面露疑惑。她张开手心,“不知谁在香案下藏了支竹笔。”沈不器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神色变得微妙起来,有些惊诧、又似乎有些戏谑。

宋云谣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心绪复杂。

恰有一盏河灯被吹到岸边,被杂草石块困住,她蹲到溪边,轻轻推开河灯,望着它随流水远去。

沈不器静静凝视着她的背影,半响,蹲到她身边。她问,“你可会觉得她们六根不净、心口不一?”他顿了顿,“何出此言?”

宋云谣偏头看他,揶揄道,“因为你眼里进不得沙子,向来是非爱曾分明?”

她故意耍了个文字游戏,本也只是玩笑话,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不器瞳孔微缩,心下重重一跳。

宋云谣没察觉出他的异样,收回目光,望着河灯自顾自说道。“这世上诚然不乏法真、净念大师那般六根清净、一心向佛之人。可世道艰难,多少人剃度削发、皈依佛门,也不过是换身皮,继续寻谋生的出路罢了。她伸出手,轻轻拨乱水里的倒影。

“沈公子出身富贵,或许未曾尝过走投无路、委曲求全的滋味。活到那份上,是没有什么规矩、体面可言的。抓住一根稻草就能活命,谁还会在乎那姿态丑陋与否?”

沈不器沉默下来。

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想告诉她,自己从未觉得这无伤大雅的“破戒"是什么过错。

清规戒律下隐藏的私欲并非稻田里的杂草,为了收成只能将之除净,它更像石砖缝里偶然冒头的新苗,格格不入,却也生气鲜亮。可这些话说出口,除了解释自己并非迂腐之辈、在她心里多留几分好感,又有什么意义?

猫哭耗子,假惺惺。

这念头好似一根钝刺扎进胸膛,却偏偏擦心口而过,既不致命,也谈不上舒坦,怎么都不舒服。

沉默半响,他避重就轻道,“那你要写么?”真心实意的一番话被他轻轻揭过,宋云谣一愣,有些难堪,又有些失落。印象里,他虽不是多话之人,可但凡她有言语,他句句都接得稳妥,从不曾让她的话掉在地上。

莫非是自己得意忘形,说错话得罪他了?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提起笔,半晌没有落下。他用余光注意着她,微微蜷缩的指节、紧抿成线的唇角,无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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