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将头埋进胳膊里,声音发闷。“寻医问诊的时候,一个个把大姑姑捧得天高;如今听外头说两句没由来的闲话,就把静雪庵说成暗门子,风月庵,秃……”冯乐之说不下去那个词,越想越愤恨,猛地拍桌坐起身,恨恨道:“总之这事儿没完!不把他们一个个收拾了,我就不姓冯!”林锦程不多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
“乐之,有什么帮得上的,你尽管说。”
沈不器听后,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可名声这东西,向来是泼上脏水容易,洗去脏水难,若用权势、武力逼迫人闭嘴,也只怕会适得其反。
他思忖片刻,心中一动。
“乐之,若想解决此事,只怕还得从那位庄姑娘处入手。”“我也见过她,一个话都说不清的……姑娘。况且她以前就是实打实的花娘,还能有何转圜余地。"冯乐之颓然道。“她从前经历是做不得假。“沈不器目光敏锐,“可庵堂私下收容一个女子,既不让她轻易在外露面,凡出寺庙还都带着帷帽,又怎会闹得全城皆知呢?”这未免反常。
冯乐之愣了片刻,霎时恍然,“有人故意害我大姑姑!”林锦程摸摸下巴,“静雪庵背后毕竞是冯家,我瞧着,多半是静雪庵被牵连了。”
沈不器不置可否,只道:“无论如何,先查清那位庄姑娘总不会错。”冯乐之脸上郁闷一扫,一把拉住面前两人的手,情真意切道:“二位哥哥,我冯乐之可是发了誓的,你们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沈不器轻叹一声,无奈摇摇头,林锦程在旁忍不住憋笑。他大手一挥,“贤弟莫慌,不就是再住上个三五月,我替三郎应了一-不破此案,誓不还乡!”
离开禅房,宋云谣先是去了趟庄箐箐处。
一进门,就见善远坐在门槛边,正撑着下巴煎药。“宋娘子。"善远一见她,一骨碌站起身,像模像样合掌行礼。宋云谣也正儿八经回礼,“善远小师傅,箐箐可醒了?”善远摇摇头,“还没呢。住持过来看过,给她把了脉,叫我多照看照看,就又走了。”
宋云谣接过她手里的蒲扇,蹲在一旁给小泥炉扇风,又听善远老成地叹口气。
“唉,要我说,箐箐就不该下山。她上次回来,我就劝她以后别离开寺里了,她之前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这几日又闹着想下山。”宋云谣心弦一动,“她可曾与你说,为什么想下山?”善远摇摇头,“我问了,她支支吾吾不肯说。”她又试探道,“这段日子我们都在后山农忙,箐箐与善远师傅平日在寺里都玩些什么?”
善远听后,微微撅起嘴,有些不高兴。
“她没来找我,我就在自己屋里念经、做功课,反正我也长大了,不能耽于玩乐。”
望着她心口不一的模样,宋云谣捏捏她圆乎乎的手,忍俊不禁,“不愧是善远师傅,这么刻苦,将来定是要做得道高僧的。”善远没说话,脸悄悄红了。
药煨得差不多,给半梦半醒的庄箐箐喂了药,放碗的功夫,见她又倒头睡着,宋云谣有些无奈,只能交代两声善远,自去找法真。到了竹轩,妙音正坐在井边浣衣,见她来了,一如往常招呼她:“宋娘子,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宋云谣上前与她一同拧干袍子,道:“过来看看妙音师傅,顺便找住持说件事。”
妙音笑了下,“只怕找住持才是正经事。喏,住持就在里头配药。”她往竹轩角落那间屋子望了眼,压低声音,“可是庄姑娘哪里不好?我看她拿的那几味药,都是镇惊安神、疏肝解郁的。”宋云谣一怔,不想妙音竞不知昨日那场风波,想来是法真与净念有意隐瞒,连忙掩饰道:“妙音师傅还懂药理?”她不好意思道:“不过皮毛罢了。我在竹轩闲着也没事,便向住持偷师了几招,闲来看看医书,帮忙调制些丸散膏丹。”闲聊间,宋云谣帮她晒了衣裳,才走到丹药房前。法真正在桌前合药,见她来了,也不意外,只示意她关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