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
宋云谣还不曾见过这位冯家小少爷,没想到他竞是如此作派。同清俊如玉的沈三郎、风流洒脱的林锦程不同,这位冯公子长着一双圆眼,身上坠金系玉,瞧着就是家中娇养长大的郎君。见他多半要说起住持家事,她自觉不便再留,起身行礼想走。“一一这位就是昨日那位宋姑娘,对吧?”不等沈不器开口,冯乐之忽然叫住她,“你先别急着走,昨日那官司,我得与你说道明白。”
宋云谣心下一跳,下意识看向沈不器,见他递来个“放心"的目光,这才镇定几分,重新坐下。
“乐之,有话好生说,别把人吓着了。“沈不器眉心微蹙,有些不悦。冯乐之倒是个心大的,叹了口气,“含章兄,我这德行也不是第一天了。”说着,又看向宋云谣,“对不住啊,我不会说话,姑娘多担待。”原来他叫沈含章?
宋云谣默默记下了。
“无事。“她有些心急,开门见山,“那官司怎么了?”林锦程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是方才砚山送来的。宋云谣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张誉抄过的结案书,其上写明了钱洪与刘兆当街斗殴的始末,二人各向对方结付诊金药钱,又给官府交了一笔罚金,此案便算结了。
写得洋洋洒洒的结案书,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及庄箐箐或宋云谣,更没有静雪庵。
看见结案书,她一颗心总算落定。
“宋姑娘,你可放心了。"林锦程道,“这单子你收好,若他日谁敢再来找你麻烦,你就将单子扔他脸上,让他找官府说理去!”沈不器也道:“放心,不会有那一日的。”宋云谣感激地点点头,将结案书小心收好。冯乐之却冷笑一声,“他们的案子结了,我的案子可没完!”他恨恨道:“胆敢在外头将静雪庵说做暗门子,大姑姑不管,我也要管到底!”
说着,他看向宋云谣。
“这位宋姑娘,当日你全程在场,能与我再说说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又是哪些人说了难听话么?”
宋云谣一愣:“什么?”
冯乐之理所当然道:“哪天可不只钱洪那混账说了。旁边围着的,有一个算一个,我定要将他们揪出来!”
他看向宋云谣,目光天真中带着几分坦然,“他们是当着你面说这话的,那些人的模样,你都记得吧?”
那日的种种莫名浮现眼前,宋云谣忽觉浑身发凉,背后冷汗直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