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样,在江浙一带四处摸寻年轻姑娘,买回去豢养调|教。待年纪合适,再卖给权贵富商,狠赚一笔。
苏婆子眼光狠辣、又长袖善舞,很快便在杭州站稳脚跟,翠莺阁也在浙江一带的权贵圈子里声名鹊起。
不少人有样学样,也做起这风月场的掮客生意,却始终不如翠莺阁名头响亮。
沈家家风森严,惯常接触不到这等风尘之事。
他头一回听到“萃英阁”三字,还以为是什么文人雅士办的书会诗社,直到柳先生说明这是教养瘦马的“翠莺阁”,才恍然大悟。
可就在沈不器决定去会会她时,才得知苏婆子早已消失数日。
原来,就在他上任的前几日,一个二世祖在苏婆子名下的行院里行欢作乐,马上风丧了命。
那二世祖家中不依不饶,非要苏婆子以命偿命,她便卷了金银细软溜之大吉,而后不知去向。
又因那二世祖家中状告苏婆子,官府暂封了她名下私产。不少人提前得了风声,趁乱逃走,翠莺阁如今已是人去楼空。
沈不器得知消息,亦是错愕——一切时机都太巧了。
他察觉不对,一面派七叔寻找苏氏下落,一面着手调查苏氏。
这一查,还当真查出些许风声:传言苏氏之所以如此仓皇地逃出杭州,是因为翠莺阁背后真正的东家,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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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四下寂静。
按信中所写,柴车行至江边一处废弃的驿所。
护卫们在周围警戒,驿所的门扉半掩着,破败的木窗里隐隐映出光亮,刚一靠近,便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沈不器心下不由一沉。
推开门,只见七叔坐在火堆前,衣襟上血迹斑驳;几步外,五花大绑的妇人靠坐墙根昏睡,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形容狼狈至极。
眼见来人,七叔神情一正,起身就要行礼。
“三少爷,是我办事不力……”
沈不器忙箭步上前,将他扶住。
犀利的目光扫过七叔腿上伤处,他眉心紧蹙,“莫说这些。伤势如何?”
在外奔波半月,七叔胡髭杂乱 、难掩沧桑。
“都是皮肉伤,不碍事。”他抱拳行礼,“按三少爷吩咐,属下将苏氏活着带回来了。”
七叔这一句话,足以道出这一路的凶险。柳先生听罢,忙提着药箱去确认苏氏情况。
沈不器问:“路上有人追杀?”
“自打在湖州乡下找到苏氏后,便有一连几伙人盯上我们,三番五次围追堵截。”
“还不止一伙?”沈不器挑眉。
七叔点点头,“有一伙蒙面人,格外不好对付。”
“他们出手极狠辣,步步杀招,实在难缠,绝非寻常匪盗。我们人少,又带着苏氏,局面被动,只能狼狈回防,几次险些丧命。
“好在我们后来兵分三路、混淆视线,引得几伙刺客互相打起来,这才得以喘息,连夜奔袭返程。”
“不愧是七叔,谋略过人啊。”
沈不器感叹一声,又追问,“依你看,这些人对苏氏是何态度?”
七叔皱眉回忆,“我觉着,他们不像救人、抢人,倒像是来灭口的……”
“灭口……”沈不器若有所思。
“少爷,这是苏氏贴身藏匿的账册。”
七叔从脚边囊袋中翻出厚厚一册账本,沈不器接过,就着地上火光飞快翻阅。
账册上有一半被火烧过的痕迹,七叔在旁解释。
“返程头一日,我们在驿站休整补给,没想到驿站意外走水,差点将这账册烧毁,好在及时救下……我猜,恐怕是苏氏故意为之。”
沈不器头也不抬,笃定道,“不是她。”
草草翻阅几页,他已能断定,这本账册便是苏氏如今最大的依仗,绝不可能将其烧毁。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逃跑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