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与西域的商队绝迹,北方诸多豪族纷纷举家南迁,昔日繁华的州县,渐渐寂寥。
大汉已至生死存亡之际。
或许正因如此,刘宏等不及了……
于是让刘康进行所谓的告密一事,借着世家清除刘方这个权势滔天的威胁之后,就直接发动太平道掀桌子了。
……
“这便是马元义殒命的根由么……”
刘方揉了揉鼻端,指尖抵着眉间思忖。
无论这推测是否切中要害,当务之急终究不是探寻真相。
鲜卑之患如悬顶利刃,今生说什么也不能让那场大战这么快就开启。
这不是胜败的问题,更非单靠良将精兵便能化解的困局。
纵使他能聚齐前世所知的豪杰猛将,如今的大汉也难以支撑起来一场“国战”。
汉室积弊已入膏肓,粮草调度、后勤补给,哪一处不是千疮百孔?
鲜卑人早已在塞外织就天罗地网,或许那张巨网已然收紧。
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与鲜卑开战,乌桓、匈奴等胡人必不会坐视。
更何况如今鲜卑正值鼎盛,檀石槐一统草原,率部连取大捷,士气如日中天。
还有这些年攒下来的一群久经沙场的精兵悍将,而且塞外更是胡骑的主场。
最要命的是,汉廷对鲜卑的真实情况知之甚少,连落子都不知道该落到何处。
此等局势,与前世官渡之战截然不同。
非止兵力多寡之差,更无“十胜十负”的周旋余地。
现在的大汉若打这场仗,必败。
可这一战,或早或晚,终究避无可避。
刘方闭目长叹,万千思绪如乱麻缠绕,终化作一声沉郁叹息。
他整了整衣袍,抬眼扫过堂中众人,沉声道:
“诸事进展如何?”
许劭素来长须轻捋,此刻却罕见地敛了闲适之态,面色凝重道:
“治世执纲律,乱世荡不臣。某对曹操的品评已传扬开去,不出几日,士林之中必起波澜。”
“街头巷尾、茶寮酒肆,都已安排妥当,自会有人在民间为曹操造势。”
蹇硕眯着眼,声音较平日低了几分,恭声道:
“遵大人令,已叮嘱曹操入宫后的应对之策。”
封谞上前半步,语气极缓:
“张公所备的伪证,皆已收齐……”
封谞的声音随着佝偻的身子更低了几分:
“三日内,恒帝幼弟现世的密函,定能送到雒阳各大世家的案头。”
言罢,封谞后退一步,与众人分侍两旁待命。
刘方目扫众人,沉吟少顷,缓缓开口:
“元惑,尽遣麾下暗桩,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鲜卑的内情呈于吾案头……”
他顿了顿,补充道:
“至少要查明其内部势力分布,以及在边关的动向。”
“子将,待雒阳诸事办妥,便让恒帝幼子携衣带诏之事传遍九州。”
刘方看向许劭和封谞:
“此事,着元惑安排太平道众协同办理。”
封谞与许劭闻言,皆垂首应道:
“喏。”
刘方转而望向蹇硕:
“子烈,汝再去告知孟德,他入宫面圣之后,切勿接受任何封赏,只消恳请一事——戍卫边关,以表封狼居胥之志。”
他目光一沉,继续道:
“其二,从今日起,明面上与王甫划清界限,着意调查他与渤海王刘悝之事的关联……”
“实际上,要借此查明这些年有哪些宗室入过宫,以及宗室诸王与宫内的往来情况。”
说罢,刘方取过案上帛笔,边写边道:
“张奂如今虽避世家中,但他与胡人对峙半生,对边关局势了如指掌。”
他笔尖微顿:
“皇甫规与他是挚友,同为凉州三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