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么?睡眠不足小心以后长不高。”
房遗则没有和他父亲抬杠,而是冷不丁拍了拍脑门:
“忙了一整天,明……陛下的来信,我忘了拆开!”
房玄龄看着他,道:
“如果陛下在信里要钱,而你又给不出钱,应该如何交待?”
“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回信给他,告诉他国库有困难,暂时腾挪不开,请陛下再等等。”房遗则直白地说:
“但是在此之前,我总得看看陛下想要多少钱、销于什么用途,我也好提前做个准备。”
你这臣下当得可真实诚哪……房玄龄轻叹一口气,默默地背过身去。
“随你。只是提醒你一下,淮南道的资金缺口,据测算至少需要两个月时间,等秋收以后才能补齐。”
说完,也不等傻儿子回答,房玄龄便又举着油灯,默默地离开。
房遗则看着父亲有些伛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两个王朝、一个华夏,沉重的担子把父亲的腰杆都给压弯了。
但是担子再重,也总得有人挑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明哥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说不定,他真有什么妙法呢……
“呵,不如指望他说在哪里埋了许多金银财宝来得实在。”
房遗则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还是把李明的来信打开了。
这份一大早长孙延随手递给他的“圣旨”,里面到底记载了什么内容呢?
或者,说得更直白点。
李明这次要多少钱,准备了什么“大计划”,要房遗则掉几根头发?
“如果他是来要钱的,那就和他直说,尽量拖一拖。
“如果他又想出什么烧钱的新主意,就让他一边凉快去。
“江南人民都泡在水里,淮南人民都在吃草,有些地方连一天一顿救济粮都吃不到。
“他如果再要任性胡闹,我一定要谏他一本!”
房遗则在心里嘀咕着,忐忐忑忑地撕开封印,就着廊下的灯火,打开信纸。
开头第一句:
“遗则,我有一个计划!一个大计划!”
嘶——!
房遗则深吸一口气。
要不是他在官场多少也混了几年,已经有了点养气的功夫。
他现在就能把信撕成碎片。
“李明那厮……太不当人了!
“亏我还对他抱有一点点幻想来着!”
他站在走廊上,用脑袋砰砰地撞着墙。
把衙门里的下人都吓得不敢出声。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房遗则捂着肿胀的额头,嘀咕着:
“姑且看看他有什么屁要放。”
反正信拆都拆开了,又不能重新塞回去。
房遗则一边狠狠地吐槽,一边向下阅读。
信里的第二句话,再次让他血压飙升到新高。
“关于财政问题,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点子!”
又是好点子又是大计划的,每一个都恰好在房遗则的雷点上。
“完了,完了……昏君啊!透支民力啊!秦皇隋炀遗风啊!大明药丸啊!”
房遗则痛苦地揉着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政以来做的好像都是无用功。
好不容易攒下点钱,都被陛下以各种各样的名义薅走。
好像自己嫁给了赌狗,不管怎么卖血织布,家里也攒不起一文钱,填不满无底洞。
“我一定,要好好给那厮上个书,让他知道,会计也是有脾气的!
“南方人民还在吃草,国家经不起他乱折腾!
“想要钱,可以!除非跨过我的尸体!”
房遗则气鼓鼓的,反而更来劲儿了。
他倒要看看,李明那货到底脸皮有多厚,为了骗出钱来,能放出什么样的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