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
“不让天下人出气,天下人就要拿我等发泄了。”
噗嗤……房玄龄几乎忍不住笑出声。
“你虽然面相酷似我,但内里却更像你的那位‘明哥’。
“明明率性而为,又总是能为自己找一堆歪理。”
房遗则挠挠头,嘘了一声:
“父亲,慎言。”
呵呵,轮到你来教训我了……被回旋镖的房玄龄没搭理这茬,问:
“那你打算怎么腾挪,从何处‘挤’出战争经费呢?”
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房遗则很快答道:
“现在夏收,正是征税的季节。
“只要南方的赋税一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儿子的回答,却是提醒了房玄龄。
他仰着头,仔细回忆了一会儿:
“南方……我好像已经有个把天,没有收到从南方诸州刺史寄来的折子了?”
房遗则有些茫然:
“是吗?父亲真是心细如发啊。”
他只管财政,对于长孙无忌等大臣转交给父亲的公文,他都是无脑一键转发。
光财政他都已经管不过来了,还管地方刺史有没有按时上奏折?这是越权好吧!
“这不对劲,现在黄淮一片乱,正是需要南方各道援助的时候。
“他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撂挑子?”
房玄龄的脸色变得尤其严肃。
“难道,他们贼心不死?仍对大明不服,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
房遗则摇摇头:
“我觉得不至于。”
晋阳之战旱地行舟,那一战之威可不是盖的。
南方各州脑子坏掉了,在这个最招仇恨的时候搞事情?
而且他们搞事情是为了什么?
大唐已经亡了啊,几位皇帝都在唐州一起包饺子呢,南方州县是做给谁看呢?
总不至于想自立门户,重演一遍南北朝吧?不会吧不会吧?
“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房玄龄心怀忧虑,下意识地向窗外望去。
该说父亲是太敏锐呢,还是太敏感呢……房遗则暗自腹诽。
却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哒哒哒……
“有人在府中骑马?”
房玄龄眉头皱起,平淡的脸上浮起疑惑。
有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府上,纵马奔驰?
府上的下人是不可能有这个狗胆的,朝中同僚更不可能。
至于房遗则的两位不成才的哥哥,房遗爱和房遗直……
这两人自打来了唐州,就一直夹紧尾巴做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嚣张了。
难道说……
父子两人互视一眼,脸色骤变。
说时迟那时快,房间门被猛然推开。
门外站着一位面色普通、身形中等、丢在人海里都找不到的大众脸。
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出现在了不普通的场合,就注定了他的真实身份也不会普通。
房遗则脸色煞白。
房玄龄还算镇定自若,冷静地发问:
“来者何人,敢擅闯相府?”
来者草草拱了拱手,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喝道:
“房相公、房计相,来俊臣总管有急事与二位相商。”
来俊臣……这名字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天下第一变态(划掉)第一酷吏的鼎鼎大名,官场上又谁人不知?
只要被那位猥琐少年盯上,一番全身心的酷刑招呼下来,就算是一块顽石,也只得乖乖开口,想让它交代什么就交代什么。
作为李明的黑手套、官场的戒尺,来俊臣一直游走在光与影之间,为百官所忌惮、害怕、痛恨着。
可是,现如今国难当头、陛下南巡,来狗的爪牙怎么伸进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