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甚至甚少离开自己的屋子,成天把自己闷在屋里写字画画。
他听说这样的爱好比较养生。
可以让自己活得比较久一点。
“叛军降矣!”
窗外冷不丁传来民众激动的吼声,吓得他手一抖,在画布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刹车印。
李治的住所还不至于被安排在大马路边,与外部有高墙和园林相隔,是一处闹中取静的惬意之地。
只是和规模夸张的太极宫相比,这处小宅、乃至整个大明“皇宫”,就显得有些狭小逼仄、过于“亲民”了。
平时,这里烟火气挺浓,给生在深宫的李治不一样的体验,他并不讨厌。
可是在今天,外面正在大声传播的消息,就不是他想听见的了。
啧……李治下意识地想撇嘴,但克制住了,不动声色地放下纸笔,将窗子合上,又重新回到画布前。
即使四下无人,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个活人,他也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表情管理。
“画毁了,我还是心不静啊……”
李治重新磨墨,琢磨着该怎么给这副黄鹂鸣翠图补救一下。
“有了。”
他的笔刚在画布上一点。
只听房门被砰地推开,一个像黄鹂一样清脆的声音在那儿大喊:
“雉奴哥你知道吗,晋阳城被破,父皇投降了!”
李治的手一抖,又给两只黄鹂添了一横,无语地抬头看向来者。
正是自己嫡亲的妹妹,晋阳公主李明达。
她穿着一袭明黄色的纱裙,轻飘飘的,真个像小鸟一样。
李治叹了口气,苦笑道:
“你一个晋阳公主,晋阳城被破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因为这意味着战争结束了,父皇和大家都安全了!”
李明达蹦蹦跳跳地来到李治的书桌边,从怀里掏出一份报纸,啪地拍在桌上。
发现了哥哥画的抽象画。
“咦?雉奴哥,你为何要在两只黄鹂的身上画个叉啊?
“算了不管了。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头版头条!上面说,长安君臣归降,天下重归一统,不必再打仗死人了!”
看着妹妹亮晶晶的双眼,李治满腔老槽不知该向何处去吐。
首先,这幅画变成这样子,是因为外部因素……
“首先,你手里的报纸,是谁给你的?”李治警惕地压低声音。
“一文钱从小贩手里买来滴。”李明达开朗地回答,完全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你怎么能擅自出宫,甚至还去买报纸……”
李治正哆嗦地责备到一半,门外又进来一个人。
是大哥,李承乾。
他瘸着一条病腿,整个人晃晃荡荡的,一副颓废沮丧的模样,嘴里在念叨着:
“亡了,亡了,大唐亡了……”
李治嘴角抽搐。
“大哥,你也出宫买报纸了?”
李承乾怅然若失地摇摇头:
“非也,我买个包子,小贩用报纸装了给我了。”
还有高手?
李治都不知道该怎么数落这对神经大条的兄妹了。
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是被敌国俘虏的皇室成员?
难道就没有一点寄人篱下、俯仰鼻息的自觉吗?
就不怕给对方落下口实,随便找个理由砍了?
“你们呐……”
李治正要开始吟唱。
侍从来报:
“太后殿下请三位前去坐坐。”
“嗯,好哒。”李明达满口答应。
李承乾吃力地挪着病腿,见李治一动不动,催促道:
“走啊。”
“哦,哦……”李治脸色煞白,神情呆滞。
好像要上断头台一般。
…………
“从政这么多年,几时见过全国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