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五仔,奉劝李治迷途知返,未为晚也。
李治半信半疑地放下这封堪称檄文的信。
“我的父皇失踪这么久,原来是去给突厥人当可汗了?”
简直匪夷所思!
“天可汗”只是人家给的尊称,好比“三公九卿”这类的虚衔,又不是实职!
父皇还当真了?
草原难道就有那么好,连皇帝都不要当了?
“假的,一定是假的,郭孝恪那家伙为自己的叛逃涂脂抹粉而已。”
李治觉得这才是真相,气愤地站了起来,把信扔进香炉里烧毁。
但他转念一想,又坐了回去,开始动笔写信。
是写给李世绩的,让他立即收拢军队,别把精锐折损在和突厥人的无意义消耗里。
此番命令的用意之一,是保存实力,留着将来回国对抗东北强敌来袭,也就是李明。
按现在的局势发展,他俩迟早要有一战。
还有一层用意,那就是放弃搜寻父皇。
因为万一郭孝恪说的都是真的。
那对李治来说,情况就非常不妙了。
父皇在回国之前,先在大西北绕一大圈,攒出了一波兵马,这行为像什么?
像不像在揍不肖子以前,满院子找鸡毛掸子?
父皇这是明摆着对熊孩子拿天下瞎胡闹的行径非常不满,打算回来给他来一波大的啊!
要是让尚不知情的李世绩,真的在草原上找着了怒气冲冲的父皇……
不论李世绩是加入揍娃大军,还是被愤怒的老爹揍一顿,结果对李治来说都是完犊子了。
所以,得提前把李世绩和父皇隔离开。
“天哪……”
李治抱住了脑袋。
对李明,他没有打赢的信心。
对李世民,他更是连打的勇气都没有。就算他有,前线的将士也不可能对陛下兵刃相向,陛下只要站出来吼一嗓子,他们肯定倒戈。
不管是东北还是西北,两个方向的威胁都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虽然展现了一定的城府,但和两条老甲鱼比起来,那还略显稚嫩。
他能坐稳长安,一是靠李泰逼走李明,自己只是在最后时刻背刺李泰摘了桃子;二是靠瓦岗寨的兄弟们悉心辅佐。
现在李泰已死,没人帮他搞“阴谋”了。
而他又不敢和“瓦党”商量如何处理西北的问题,万一那新突厥真是父皇套皮,瓦党到时候帮谁还不好说呢——
毕竟他们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的,李治只是代餐。
这件事儿,注定只能他自己一个人琢磨了。
“这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干脆向父皇认罪,恭迎回朝?
“不行,说不定郭孝恪传的假消息,那未必就是父皇……
“就算是真的,李承乾还和父皇在一起。就算父皇愿意宽恕我,李承乾也未必。
“可这么拖着,那边还有一个李明……”
内忧外患之下,李治绝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好像有一炷香,香烧完了,他的政治生命和生物生命也就都完结了。
自己当初还是草率了啊,被李明一招以退为进、让出监国,给勾起了不必要的贪婪,以至于引火烧身。
九鼎的重量,远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承受的……
“雉……皇兄?”
李明达亲自端来一碗桃胶银耳羹,结果看见李治老哥正在拔头发,吓了一跳。
李治听见妹妹的声音,立刻抬起脑袋,神色如常。
“阿兕子?怎么了?”
李明达看着雉奴哥哥明显憔悴下去的脸,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权力就有这么好吗……”
“嗯?你说什么了吗?”李治温和地问。
“小女子的胡话而已。”
李明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