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世界上最唯物的一种行为。
评判对错有且仅有一个客观标准:打赢。
任你把一切政治制度玩出儿来,没有物质条件,该输还是得输。
而李明殿下挑选的辽东这一块地,怎么说呢……
从地缘上来讲,金角银边草肚皮,确实是自保的不二之选。
但问题是,辽东太边边角角了,物质基础太差了。
就以今天的例子来说,李明发动巨大的人力物力,培养出适宜在辽东种植的稻种,这固然很了不起。
但是在温暖的内地,水稻早就种植了上千年。
自然条件,完全可以弥补当地主官治理水平的差距。
李明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让太阳和雨水向东北更倾斜一点,把平、营两个下等州建设成四季如春的春城。
那么,这里的人口和财富总量,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中原富庶之地的。
换算成战争潜力,自然也是不如其他藩王控制下的州县的。
“战争之事,输赢真不好说……”
李靖嘴里喃喃地重复着。
张出尘温婉地扭头看着良人,嘴角含着笑意:
“还有良人打不赢的仗?”
李靖的腰板下意识地挺直了,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地谦虚:
“那也不一定,比如对上陛下我就没有必胜的把握……”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李靖和自己的老伴儿一样。
打从自己主动上了李明贼船这一刻,就已经代表他押了注。
赌李明胜出。
不然,在被李明放出囚车的当晚,他完全可以远走高飞,用那五百重骑兵在南扶余替自己杀出一片独立王国。
何必带着一辈子攒的本钱加入到李明的逃难队伍,甚至还与李泰的部队正面交手?
“或早或晚,儿子总是会继承父亲的。”张出尘宽慰老伴儿。
“嗯,是啊。”李靖微微点头,眼神骤然深邃。
“希望我们能活得久一点,亲眼见证那一天。”
…………
“你没事吧?”
李令和崔挹夫妻二人一人一边,替李明同学擦着脸。
在本地片儿警的帮助下,李明一行终于顺利逃脱粉丝的围追堵截,进入了卢龙县城中。
经过狂热女粉的疯狂投喂以后,李明的脸上沾满了糕饼和奶酪渣子,都成小猫了。
“没事,阿姆阿姆。”
李明嘴里还在嚼着,任由姐姐和姐夫把他的胖脸蛋搓扁捏圆了。
憨态可掬的形象,就……很难和半步皇帝联系起来。
“能受到人民的衷心爱戴,这是大好事呢~”
杨氏笑呵呵的。
整支车队里,也就她和李明本人两个粗线条,最不担心“安全问题”。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李明的粗神经也是遗传了母亲。
身处自己的人民之中,怎么可能遇到什么危险呢?
“我觉得她们不是爱戴我,只是单纯馋我身子。”
李明抹了抹自己软糯的脸颊,上面好像有个来源可疑的唇印。
被包围在大妈粉中间时,他听见了“啵儿”的一声,当即意识到,自己被揩油了。
奈何当时现场人太多,没能抓住那个下头女。
唉,男孩子穿越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明哥!”
大老远的,他听见中气十足的一吼,顿时虎躯一震。
循声望去,见是韦待价、房遗则和尉迟循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是理性老哥……
然而下一秒,他的双脚就离地了。
紧接着,自己粉粉嫩嫩、刚刚被某个不知名大妈啵儿了的脸颊,就被粗糙的胡须狠狠刮了刮。
“殿下!大半年未见,可想死我了!”
韦待价直接抱起了自己的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