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果断谢绝:
“末将已垂垂老矣,惟祈无灾无恙地度完余生。”
李世民余光看着跪伏在地的老合作伙伴,心里很不是滋味,换了个话题,语气也恢复了国君的威严:
“李卫公今日能来看望朕,朕心甚慰。
“但内侍通报,汝似乎还有其他要事?”
一番太极以后,终于说到主题了。
李靖还是伏在地上,有些尴尬地说:
“是关于舍弟,李乾祐之事……”
“哦,长安令啊。”
李世民没有继续让李靖低声下气地求饶,高情商地主动接过话题:
“近来各地州县有些异动,不知李卫公知否?”
李靖很无知地摇头:
“末将常年卧病,不知外面的情况。
“只是这个月的薪俸是用‘纸’发的,似乎是使用如同铜钱……”
“如卫公所见,发生了钱荒,朝廷以纸币暂代。”李世民简短地说:
“长安令将朝廷发给饥民的纸币贪污近半,被李明发现了。”
这毒蛇居然与饥民争利,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让我给他擦屁股……
而且对手还是李明!
李靖从李世民口中,才得知事情的真实经纬,开始有些汗流浃背了。
奶奶的。
要不是有把柄被窝在那条毒蛇手里,是真不想帮那厮啊……
“不过。”
李世民看着尴尬得恨不得钻地缝里的李靖,还是主动地替他解围:
“李乾祐贪腐没有证据,现在也正是用人的时候。
“朕会与李明说道说道,一早放人,卫公可以安心矣。”
轻飘飘一句话,正事就算完成,不成器的堂弟就算捞出来了。
皇帝陛下并没有让他太难堪,对此李靖还是很感激的,再三拜谢。
“只是。”李世民眉头微皱。
李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非常时期,皇十四子明担任同平章事、参知政事,为百姓东奔西走,为朕纾解难题。”
李世民威严十足地缓缓道:
“希望汝好生管教令弟,让他别挡了皇子明的道。”
李靖两腿发软,几乎要停止呼吸,战战兢兢地回答:
“义……义不容辞!”
皇帝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含有深意。
为什么要用那一串冗长而显赫的官职,来称呼李明?
不就是为了提醒李靖,此皇子地位特殊么!
至于那句“别挡李明的道”,更是差点把警告贴在脑门上了。
区区一个长安令,如何能挡道?
那是指桑骂槐,在警告李乾祐背后的李靖!
果然,即使垂垂老矣,陛下也完全没有对我放松警惕的意思……李靖心中惴惴不安,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太极宫。
天下安定的这几年,李世民是一点也不避讳自己对这位合作伙伴——而非老伙计——的猜疑的。
这也让李靖从此谨小慎微、急流勇退。
去年李孝恭死后的豆腐饭上,他还能就此指点李明一二,说他不够谨慎,稀里糊涂就成了太子党。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自己也稀里糊涂地被陛下标记成了“反十四党”——
因为捞出了阻碍李明施政的李乾祐,而被视为与李明敌对。
尽管自己其实完全没有掺和第二季的意思……
李靖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里。
结发妻张出尘,也就是唐朝同人小说里的“红拂女”,忧虑地看着丈夫的脸色:
“良人,出了什么事?陛下不同意?”
李靖垂头丧气地摇头:
“不,他同意了。这才是问题所在。”
张出尘安静而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李靖心情郁闷地说:
“看来,恐怕没法投奔辽东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