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好像……”
“好像什么?”
“一个路人拿了把伞,不小心戳了孙神医一下。我当时还纳闷,今天也没下雨,那人带伞干什么。”
李明眼皮一跳。
知道了,知道刺客是怎么将孙思邈灭口的了。
是用伞,伞尖沾毒,将目标毒杀了!
这也证明了李明的推断——幕后黑手上午的刺杀是仓促行事。
如果在当时,对方就用伞尖假装不小心地戳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箭毒戳在他伤口上。
自己大概就和孙思邈一样,不明不白地横尸街头了!
想到这里,李明不由得冷汗涔涔。
加之现在已是五月,上午已经有些热了,一滴汗珠就这么滴了下来,滴到了孙思邈的眼皮子上。
“尸体”的眼皮本能地动了动。
嗯,尸体还有本能……
李明微微一怔,动手翻开了老孙的眼皮。
瞳孔涣散,看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李明就这么一直揪着老孙的眼皮。
时间长了,“尸体”的眼里渐渐蓄满了泪水,吊着一口心气儿,倔强地不让泪水流下。
李明还是不停手。
孙思邈终于忍不住了,眼球缓缓地转向李明,瞪了这熊孩子一眼。
李明立刻阖上他的眼睛,真诚而惋惜地大声叹息:
“久闻孙神医医术高超,我一直想见见他。没想到我俩终究是无缘。
“生不能相见,死后我愿送他一程,亲自为他扶棺送行。”
大声叹息完了,便留下目瞪口呆的掌柜和吃瓜群众们,率众离去。
回宫的路上,他不禁笑出了声。
尿遁、癌遁见多了,“死”遁还真就是孙神医才会的本事。
孙思邈显然是在“假死”,或者说,十分专业地“装死”。
他大概早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索性将计就计,利用假死彻底摆脱幕后黑手的纠缠。
毕竟那双看不见的大手再谨慎,也不至于怀疑一个死人会泄密。
为了防止对方在围观人群中埋了眼线,李明便陪他演完了这出戏,并大声约定下次见面时间——
出殡之日。
“就不知道那老滑头接不接招了……
“唉,这故事里的老头怎么一个个都是老银币。”
李明想起了家里那位面无表情的面瘫老头。
…………
“唉,最近的孩子怎么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天还没亮,房玄龄睡不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老年人睡眠都不好,老房尤甚。
南方的洪涝灾害已经让他头大的了,小儿子房遗则的一封信,直接把他干得心烦意乱。
『父亲,节度使殿下计划在辽东建立审计署,由我管理。
『到时候,辽东各部门、各公营商社的账,就都由孩儿我统管啦!
『对了父亲,什么叫审计啊?』
“你小子是乐不思蜀,在辽东当官儿当得连家都不要了。”
房玄龄对着信骂了一句,在桌旁点起灯,为筹建中的审计署起草起了章程。
不用说,这又是“那位”殿下借房遗则之口,向他请托的事。
作为深谙摸鱼之道的老油条,对于李明的一些不合理要求,房玄龄也会推诿扯皮的。
毕竟一个人打两份工,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多少有点不当人了。
“但把这活儿压到房遗则身上,我这位老父亲就逃不掉了。
“殿下真是……唉,就数他最让人头疼。”
房玄龄一边伏案疾书一边抱怨,冷淡的脸上不知何时却挂上了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既白。
房玄龄美好的一天,从吃早饭起结束。
刚落座,就听见堂外大儿子房遗直和二儿子房遗爱的吵架声。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