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多用素娟屏风和木制格栅划分区域,入户长案上放了一只月白釉双耳三足香炉,淡烟袅袅而升,清冽的雪松和甜暖的木兰毫不违和。
周教授拎起购物袋进厨房,招呼她随便坐,她视线巡睃,没有见到人,只隐隐听见一个沉悦温润的嗓音从室外传来,听断句,像是在打电话。
她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将包放在沙发一角,贴着扶手坐下。
似乎是听到有人回来,后方茶室走出一身形高大的男人,并冲着厨房喊了声“妈”。
今宵知道来人是江澈,一下子站了起来,猛一转身,对上江澈惊讶的一双眼。
谁能想到与电影明星面对面,更惊讶的人竟然是电影明星?
今宵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到往常的得体,用柔和的嗓音做自我介绍:“江先生好,我是周教授的学生,今宵。”
话刚说完,周佩从厨房出来,边走边说:“瞧我,光顾着给阿姨交代晚餐了,将你一人撂这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她站到江澈身边,笑意和煦,“这我儿子,闻瑾,你应该认识。”
势头正盛的大明星,她哪能不认识?她不好说她今天就是冲着这位大明星来的,又改了口道:“闻先生好。”
江澈锁着眉头盯了今宵好一会儿,直到周佩用手肘怼他:“人跟你打招呼呢,你愣什么?”
江澈这才开口问:“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今宵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儿,确定没有与他见过面才摇摇头:“兴许是闻先生记错了。”
周佩立马将江澈往茶室推:“快去给今宵泡杯茶,我上楼换件衣服就来。”
江澈跟着看她一眼,示意她跟上,周佩送了两步,转身上了楼。
“你是周教授请的修复师?”
今宵跟在江澈身后听见他这么问,她轻轻应了一声,跟着拐进了茶室。
这间茶室连通北面的天井花园,推拉门留了一道缝隙,庭中鸡爪槭艳红,步石平整,三两红叶装点其间,添了些意趣,像是听见有人进来,花园里打电话的声音更沉了几分。
她无意探听,转而打量起茶室来。
室内光线柔和,茶香缭绕,云形楠木茶台上养了盆形态优美的兰草,两只天青釉汝窑青瓷杯面对面搁置着,应该就是那位在室外打电话的客人了,今宵这样想。
“你喝什么?”
江澈的声音拉回了她思绪,她微笑着答:“客随主便。”
江澈从墙边博古柜取来一青瓷盒,说:“太平猴魁吧,茶甜,女孩子喜欢。”
今宵挑了他斜对面的位置坐下,道了声谢,一转眼瞧见茶台上的牛皮纸袋,又问他:“这里头是那些绢本小画吗?”
刚烫完杯子的江澈一心泡茶:“是,你看看。”
为了保险起见,今宵将牛皮纸袋拿到了博古柜前的矮几处,双手收好了裙摆跪坐在蒲团上,这才小心翼翼拆开纸袋。
这四幅小画依照四季分别画了“春山踏青”、“涧边抚琴”、“秋林狩猎”和“寒江垂钓”四景,用的是没骨画法,画中山峦层叠,莲清枫艳,江岸银装素裹,江上孤舟飘零。
纵横不过二三十公分的绢本,却能将四季之象处理得精致细腻,动静相宜,实乃画中珍品。
她一时恍惚,以为是名家之作,仔细去看绢画上的落款,四幅小画落款处都有残缺,几经拼凑辨认,她得到三个字:槐安客。
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号,却叫她想起一句词——“错向槐安回首”。
槐安中人以客自居,归隐之心昭昭。
料想是哪位隐世高人的画作,她没有多问。
小画的破损程度比她想象中更高,绢丝老化,脏污也不少,其中两幅还有修复过的痕迹,但却修得不够细致,连落款处的字迹都没对上,“春山踏青”这幅更像是被人从中间剪了一刀,绢丝只有一半相连,全靠命纸托住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