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坐了回去,过了会马车还是没有动,司凡蹙眉刚要催促就听外面车夫惊呼道:“二娘子,我好像瞧见钟大人了。”司凡当即走出马车,顺着车夫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人群的另一侧看见了钟惟安。
他今日穿着绯色官袍,身姿修长,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瞧见。司凡见他侧过脸看了眼中街人群围着的高台,然后对身旁的凌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凌雨就骑上杏花离开了。
中街之上人声鼎沸,凌雨走后钟惟安也未停留,抬脚就要往前走。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疑惑转身,视线却被两名并行的青衫公子挡住。
待那两人转开,“钟惟安′三个字更清晰了,而他也瞧清了喊他之人。那道淡紫色的身影越来越近,跑起时衣袂飘飞,白绸裙裾不断漾起,阳光透过她翻飞的广袖,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紫影。钟惟安怔在原地,望着她发间红缎带与裙裾红流苏相缠相绕。司凡一路见缝插针的朝着钟惟安跑去,不小心碰到路人也只来得及丢下句′对不住。
酒楼二层雅间。
程千晏斜倚着窗台听曲,越子安探身瞧着中街,“白班主怎还不出来?”江南戏班有名的白班主,好不容易来了趟汴京,越子安可是包了整个酒楼就为了在最好的位置看一眼这名动江南之人。程千晏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忽而听到一道与'白班主'不同的名字,侧目看去,就看见中街上跑过一人。
越子安也听到了,但他只听清一个′安′字,还当有人在喊自己,循声望去先看见了另一头站着的钟惟安,刚想笑说这位竟也会凑这个热闹,就见他对面停下一名女子。
更稀奇的是,这名女子不知说了什么,直接拽着钟惟安的衣袖往回走,而钟惟安竞也没有半分勉强,两人又是一路穿过人群,上了一辆马车。越子安抬手指着马车离开的方向,错愕出声:“钟惟安他……那女子是谁?”程千晏抿了口酒,“司二娘。”
昨日左丘锦他们好像就是这样唤得她。
越子安:“你认识?”
程千晏摇头,放下酒杯:“昨日在法清寺见过,挺有意思一人…”他身旁侍候的小斯面色复杂,“世子,这是清平伯府的司二娘。”程千晏听出他特意加重了′清平伯府'四字,疑惑:“清平伯府怎么了?"小厮还未回话,越子安先′噗嗤′笑了起来,边笑还边揶揄看向程千晏,“看来京中流言还不如汴京朝闻录可信。”
程千晏蹙眉不解。
越子安见他还是一脸茫然,愣了愣然后对小厮问道:“你们世子爷不知道?”
小厮垂头摇了摇,他家世子前些时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日见不着人,还不乐意带着他,等见着世子后流言都消退了,他也就没再提起过。越子安在程千晏不耐烦之前笑嘻嘻将前段时间的流言说了遍,“因着你,司二娘子可是被好一顿嘲,你这个当事人竞然都不知情。”说完还感叹地摇了摇头。
程千晏顿了顿,然后嗤笑一声。
刚好中街上沸反连天,等候许久的白班主终于走了出来,越子安立马转身随着人群呼喝。
马车内。
司凡将猜想与贾三卦的推算都与钟惟安说了一遍,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等着他估出一个城西高地最可能的地方。没有缘由,她觉得钟惟安会知道。
在马车的踢踏声中,钟惟安垂眸,脑中汴京的舆图在一点点显现出来。妊妇、转运、阴术、香炉、城西、高地、人烟罕至…钟惟安倏地抬眼:“鹞仪岗坛庙!”
鹞仪岗坛庙是前朝用来祭天地之处,建在城西高台之上,象征与天地相通。后来前朝覆灭,大晟皇室也曾想将其整改重新拆建,但钦天监认为此地是前朝通天地之处,不利于大晟,便改在它处重设坛庙,这座坛庙自此便荒废了下来。
司凡勾唇,立马掀开车帘告诉车夫。
钟惟安也探出头,让车夫在路边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