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丈夫生意失败,将家里所有钱财都亏空了之后,一次夫妻俩争吵间,对方盛怒之下动手打了人。
没多久,二人离婚,江琳独自一人抚养女儿。
他紧紧攥着手里这张卡,尖锐的棱角在掌心恪出一抹刺眼深陷的红痕。
江琳的三万,外加他原本攒的以及这段时间兼职赚来的,远远不及医药费的一半。
他无声呼了口长气,身躯靠在医院楼道间雪白又冷硬墙上,身体的疲乏,精神的无力,交织重叠在心底汇成一股麻木苍凉的挫败感。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没钱带来的穷途毕尽。
他像走进死胡同的困兽,难以觅寻到一条生路。
...
艺术鉴赏上课的教室是在西区,离食堂隔了大半个学校的距离,用完早餐,她才慢悠悠地起身朝教室走去。
上这节课的老师是位外教,头发都白了,有着一口不太地道的中文,说话时总是莫名加上儿化音,或许是受环境影响,学得不太地道。
到教室时,人已经来了一半。
沈泠白特意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随后毫不顾及的趴在桌上睡觉。
睡意袭来时,身旁响起一道细微的窸窣声,紧接着,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若有似无,像雨后的栀子,随着呼吸慢慢侵扰着她的嗅觉神经。
困意支使她迅速入睡,这一觉倒是极沉,临到快下课时,才迷迷糊糊醒来。
室内光线昏暗,台上正放着电影,光影由明至暗投射出来,她眨了眨眼睛,左臂支着脑袋慢悠悠地掀眼,视野里,映现出一道朦胧的身影,随着意识的清醒逐渐明了,瞳仁彻底睁开时,漆黑的眼底倒影出一张优异的侧颜,碎发遮住他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半抿,下颌线拉出一条锋利的线条,他端坐在座椅上,认真地看着台上的电影。
沈泠白定定地凝视着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待30秒后。
她才得知一个结论。
梦的主人公此时正坐在她的身旁。
许是沈泠白的目光太灼热,许清聿也感受到了,他悠然回眸。
忽明忽暗的教室内,两人视线相接。
她弯着腰身,上半身抵在桌子上,左臂枕着后脑勺,偏头望过来,或许是刚睡醒,她眼睛散发湿润的潮气,在幽暗的光影下,似一凛淙淙汪泉,湿漉漉,却又格外莹亮。
投影仪散发的浅黯灯光充斥着整间教室,电影男主角正在用缱绻低靡的声音说道:
If I could come back,I would like to marry you。
许清聿有些晃神。
他有位人送外号大喇叭的室友。
热衷于将平生所遇的八卦不竭余力地传送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有次去食堂吃饭,偶然遇见沈泠白,他兴奋的像是一秒退化成猿猴,激动的不行,吃饭时更是絮叨个没完,一会说她长得贼漂亮,是金融系人尽皆知的女神,一会又聊起,她那个人人都羡慕的顶格家世。
末了,他摸摸下巴,摇着头谓叹道,上帝真是不公平,直接把罗马建在她家后院了。
沈泠白坐的位置离他们不远,外加江正皓实在太过聒噪,许清聿吃完饭坐在凳子上,没什么情绪地撩起眼皮,远远的便瞧见她,她穿了件饱和度很高的明黄色的毛衣,卷发慵懒地落在胸前,懒洋洋地窝在座椅上,对面坐着了个男生,不知讲了什么,她忽然就笑了,那一刹那,许清聿脑子里陡然蹦出一字词—春光娇媚。
这会,他也没想到自己随便挑的座位,旁边会坐着沈泠白。
她还在看自己,目光直白且热烈。
靠得太近,许清聿清晰地看见女孩的脸。
一张偏英气的美人脸,长眉下压,瞳仁乌黑透亮,琼鼻硬挺,唇形饱满如樱桃,五官无可挑剔的组合在一张轮廓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