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沈泠白随便找了个离自己近的,在窗口点了份小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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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七点的仁海医院正处于电梯运转的高峰期,此时电梯前正围挤着数不清的人头。
“叮—”电梯门缓缓开启,两拨人流交相错开,里面的人率先出来,而后,外面站着的人一窝蜂挤了进去。
许清聿一身黑T加黑色休闲裤安安静静地站在电梯前,双臂自然垂下,右手拎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打包盒。
正逢交班点,医生护士有条不紊的做着交接手续,保洁阿姨戴着口罩一手提着清洁桶,一手握着拖把杆,从长廊经过,白色运动鞋踩在光洁如新的浅色地砖上,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许清聿如往常般踏进1605病房,这是个最普通的三人间,住着同为心内科的病患,江悦的病房在最里间靠窗的那一张。
最外面住着的是一老太太,头发花白,这会正靠在病床上,喝着家属一勺一勺喂来的粥。住最中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病床前坐着她男朋友,这会正拿着温热的帕子认真细致的为她擦手。
整个病房只有江悦一人孤零零的坐在病床上,许清聿走过去,温声喊了句她的名字。
江悦闻声,缓缓抬眼,在瞧见来人时,蓦地笑了出来,脆生生的喊了句:“哥哥—”
许清聿嗯一声,随后将打包盒放在床头柜上,垂眸看向江悦,“饿了吗,给你买了馄饨。”
江悦点点头,许清聿贴心地替她解开塑料袋的结,顺手掀开打包盒的盖子,氤氲的热气缓缓呼出,盘旋在半空中。
江悦拿起勺子,抬起胳膊,行动间,宽大的衣袖顺着手臂滑下来,蓝白色的病号服松松垮垮穿着她身上,包裹着瘦弱的身躯,黑色长发勾在耳后,她捏着勺子,舀起一颗馄饨,吹了吹热气。
一个馄饨被她分为两口,细嚼慢咽吞下。
八点过,医生陆续开始查房,轮到江悦这时,在照例问过她身体情况后,陈医生抬起胳膊将水性笔重新挂在胸前的口袋,随后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许清聿,若有所思的顿了下,“稍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医生办公室内。
陈医生将桌上的检查单递给许清聿,双手交握搭在桌子上,语重心长的看着他,“你妹妹这种情况,瘤体已经扩大到了6.3㎜,心外和介入科的医生今天下午会过来进行一个专业的会诊,随后我们会商量出一个术前可实施方案。”
办公室内气氛严肃,电脑屏幕上赫然亮着江悦的冠状动脉造影图。
许清聿指腹紧紧捏着报告单的边角,声线沉重沙哑:“快的话什么时候能手术?”
“最快也只能下周。”联想到病人家庭情况,陈医生沉默稍许,又多看了他两眼,踌躇过后还是补充道:“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手术费是笔不小的开支,你看你这边...”
京市九月的天依旧延续着夏日的热气,炽热的暖风从半开的窗户灌了进来,吹在脸上,像是一张闷热的细网,密密麻麻包裹着脑袋。
许清聿弯着头颈,看着屏幕里的银行卡余额。
他低阖着眼,脑子又浮现出和陈医生的对话。
冠状动脉瘤的手术难度很大,治疗费用高昂,后续还得一直吃药维持。
前前后后都是一比不小的费用。
江悦确诊后,是姑姑陪着她到京市的医院,待了几天,便得回去继续工作,临走前,江琳双手捏着一张卡,面色憔悴地递给许清聿,“卡里有三万块钱,你先拿着。”她低着头,叹了口气,“剩下的我再想办法,你好好读书,照顾好妹妹。”
许清聿捏着手里的那张卡,只觉得它像是从火堆里滚了一圈,一寸一寸灼烧着他的指尖,连带着心脏都被拉扯泛起一阵不规律的疼。
他不应该拿的。
江琳在苏城一家医院当护士长,早些年日子过的也算可以,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