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陆子彦随声附和,“可惜哥们的字典里没有难这个字。”
“毕竟难的事你都交给我来做了。”我说。
“那是我用炸鸡柳换的。”陆子彦喝了一口啤酒,打了一个长嗝,“两份。”
“你个公子哥还还差两份鸡柳钱?”我笑着反问。
“你说爱情是什么?”陆子彦没有接茬,而是开启了新的话题。
这倒是个好问题,好到我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和陆小语是爱情。”短暂的思考之后,我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但你和秦月不算。”
“为什么?”陆子彦认真地望着,似乎真的希望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因为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我说。
陆子彦仰头将一整罐啤酒喝下,如同多年前一样,将捏扁的瓶子准确无误地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箱。
“其实我今天准备抢婚的。”他突然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西装,“你不觉得哥们今天比新郎还像她的新郎吗?”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地喝着啤酒。
“可当我看清她看李明的眼神时,我突然就放弃了这个念头。”陆子彦继续说,“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她一直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陆子彦深吸一口气,“所以她能够嫁给爱情,其实挺好的。”
我站起身,轻轻拍了拍陆子彦的肩膀。
“你能想明白,我很欣慰。”我说。
“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只是始终不愿意承认罢了。”他看向我,“今晚我想再任性一次,你能陪我吗?”
“什么?”我有些诧异。
“放心,哥们不会对你图谋不轨的。”他冲我眨了眨眼,让这句话的可信度瞬间归零。
陆子彦找了代驾,但是他没有设置目的地,只告诉师傅他愿意出一千块,让师傅随意开,一直开到天亮。
代驾师傅犹豫再三,最终看在钱和迈巴赫的面子上,接下了这单生意。
街上人车很少,师傅开得飞快。
夜景随着往事一幕幕闪过,陆子彦兴奋得像是一个第一次逛游乐场的孩子。
他将窗户降到最低,任由潮湿的夜风涌进来,吹乱我们的头发。
路过海河大桥时,日出正撕开天际线。
陆子彦让师傅把车速降下来。
晨风灌进来,带着海河特有的水腥味。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皱皱的糖纸,彩色的铝箔在指间沙沙作响。
“要许愿吗?“他突然问。
没等我回答,那些糖纸就被扬出窗外。
它们在空中短暂地腾跃,折射着朝阳的金粉,仿佛新人头顶纷扬的彩屑——只是没有欢呼,没有祝福,只有车载音响里那支《梦中的婚礼》,钢琴声如同融化的雪水漫过车厢。
后视镜里,这座城市正渐渐醒来,而陆子彦的爱情,永远留在了身后那个无眠的夜晚。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爱她,但她从来爱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