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助纣为虐,又对抗审查,欺君罔上,罪加一等,贬为庶人,夺去出身以来文字,永不叙用。”
话音刚落。
方才还是显赫廷臣的王三锡,眨眼便被两名金吾卫架在当中,三下五除二,直接扒去了一身禽兽衣冠。
王三锡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死死咬着牙关,被架出了文华殿。
“啧,果真没丢份。”
朱翊钧看在眼里,忍不住调侃一句——他还以为王三锡会惊慌失措,叫嚷着,我是来文华殿开会的,你们要干什么如此云云,不曾想,还真有几分气度。
当然,也就止于调侃了,总不能因为其梗着脖子不服罪,就继续降罪吧。
群臣对该案的处置早有心理准备,对于这个结果,几乎所有廷臣都是目不斜视。
或许是慑服于皇帝的威势,文华殿内格外沉寂。
但事情到这里显然还不算完,案子不过是切入而已,削一削山头才是正经道理。
“潘卿,许卿,此案你们有何说法?”
压力来到了刑部头上,潘晟与许国对视了一眼,后者迫不及待地越众而出。
只见许国伏地请罪:“陛下,刑部将冤案视为家丑,抗拒翻案,一再遮掩,罪莫大焉!”
朱翊钧不置可否。
躲进小楼成一统,是部院的常见做法,当然算不得罪,就看怎么改了。
只听许国斩钉截铁朗声道:“日后刑部结案之卷宗,尽皆抄录副本于国史馆,是非对错,皆供天下士子与历史考验,但有错漏,即刻整改!”
众人莫不精神一振,难以置信看向刑部二人,将卷宗给士子看!?
竟敢如此授人以柄!
真要有什么冤假错案,学生可不管你这么多,一但认准是非,同仇敌忾,伏阙喊冤都不无可能。
朱翊钧也有些出乎意料,惊讶道:“尽皆抄录国史馆?会否过于繁琐?”
他对刑部的工作倒真没什么概念。
许国对答如流:“陛下,刑部只审大案要案,一年不过两三册书,本朝拢共……”
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连忙掐住话头:“无非是多两个书吏而已。”
许侍郎奏对之余,瞥了一眼沉默的潘晟,心中感慨不止。
哪有什么历史考验,眼下先把政绩捞到手里再说,按这个势头,自己再攀登几个年头,恐怕就能离开刑部,大不了这几年亲力亲为看紧点就是。
再往后?谁任上出冤案谁倒霉去,说不得正好拿来给他许国做对比。
朱翊钧浑然没察觉到许国的想法,只觉这厮也是个敢于任事的栋梁之材!
他缓缓点了点头,放刑部过关的同时,还温声勉励了许国几句。
许国一番敢作敢为,倒是让早起的朱翊钧心情愉悦几分。
就连坐下的龙椅都觉着舒坦了不少。
朱翊钧挪了挪位置,目光恰好落在礼部尚书汪宗伊身上。
看到老汪头的脸,他陡然想起自己还欠着礼部一桩事情未议。
他轻咳一声,端肃道:“汪卿,马卿的谥号礼部有定论了未?”
虽然一时半会说不出老马有什么功劳,但毕竟是对的时候出现的对的人,千金买马骨也不能差了面。
汪宗伊小挪了半步,出列奏对:“礼部部议故太师马自强谥号有二,曰文肃、曰文懿,伏乞陛下裁定。”
说罢,老学究还就真不再多言,连句解释也无。
文肃……文懿……朱翊钧咂摸着这两个谥号,在心中权衡。
作为当世儒宗,朱翊钧当然是懂行的。
本朝文臣打头一个都是文,没甚好说的。
第二个字才有所讲究,乃是按照正、贞、成、忠、端、定、简、懿、肃、毅、宪、庄、敬、裕、节,这样排下去。
阁臣一般都在忠以下,庄以上,二品衙门堂官一级略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