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跪伏在她身上。
来不及调整姿势,季松抓起她手腕替她把脉一一拜她所赐,他特意学了些诊脉的本事。
手下脉象虚浮无力,季松想也不想地朝外头大喊:“找大夫来!”他总算知道她为什么打扮得这么漂亮了,也知道她为什么看那些财货了。这是担心自己死了,事先安排后事。
“我没事,"沈禾拨开他的手,艰难地收回自己的手腕:“子劲你别多想,我就是随便看看。”
季松抬头看着她,眼中有些泪光,最后哑声道:“好。”“找大夫给我看看胳膊……我疼。”
宁远侯府人多事杂,府中自然有大夫,不多时大夫就来了,季松拉着沈禾让对方给她诊脉,沈禾怎么推脱都推脱不了。片刻后,大夫给出了诊断:脉象虚浮,需要好生静养,又说要开几道药膳调养身子。
季松跟了过去,却见大夫神情复杂。他虽然写了方子,却说她身体太弱,虚不受补,与其吃汤药,不如吃些补气血的食物,待到她身体好些,再换成药膳季松当时就没了诊脉的心情,还是沈禾走出来拖着他、让大夫给他诊脉,确定他手臂恢复良好后,沈禾才放下心来。她包了银子送给大夫,又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回来时笑容里带着些许责备:“子劲,你要好好爱护自己,不然老了要难受的。”
季松动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倘若没了她……
季松眼睛热辣辣的,好久才说出话来:……那苗苗看着我。我听苗苗的话。”
沈禾正看他胳膊呢,闻言动作顿住,许久后才说了声好。晚饭时气氛沉闷,季松照旧给沈禾盛了碗汤,她勉强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碗,说今天去找李敏,在那里多吃了几块点心,这会儿并不饿,只是有些累。说着就卸了首饰,起身到床上躺着,全没有给季松挽留的机会。季松也没有挽留。他静静望着沈禾背影,叫人把饭菜撤下去,也跟着她躺到床榻上,揽着她笑:“今天在外头吃过了,我也不俄……苗苗陪我说说话。”他声音低低的,瞧着有些可怜。沈禾于心不忍,闭上眼窝在他怀里。她道:“子劲,咱们的东西,都放在那只匣子里。”她说的东西…是各自的财物。
季松越发害怕:“不说那个事一一”
不说那个,又要说什么呢?
季松说不出来,声音戛然而止,她睁开眼睛望他,善解人意地替他找了台阶:“子劲,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好不好?”季松望着她,抬手摸在她脸上:“我小时候的事情很多很多……我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她没说话,只默默点了点头。
季松慌得手都在颤抖。他说自己小时候不爱读书,时常被兄长用鞭子抽;还说他打小要背那些晦涩的地图,背不完不准吃饭,连升官图(1)都成了简单的消遣,还说他自小练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冬天起来时冻得牙打颤、眉毛上头都结了霜,照旧要起来提石锁、扎马步。沈禾听着听着皱起眉头。季松沉默着望着她,终于开口:“苗儿……我过得很苦。”
“你陪我,好不好?”
沈禾说好,却背过身不看他。
次日季松无论如何都不肯去当差,最后沈禾生了气,怪他沉湎女色、无心功业。季松怕她气坏了,连忙道歉离开。
当天季松都魂不守舍。虽说今天没什么重要的差事,但他的亲卫们害怕,又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便私下找人去通知了季怀义。季怀义正因为义父回京开心呢。为着拜见义父,他早就将手头的事情做了许多,近日倒也不忙,当即询问亲卫,问季松究竞发生了什么事情。亲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季怀义便换了种问法:“小五和夫人……闹矛盾了?”
不应该啊,季松性子他熟,沈禾也是个安分软和的性子,倘若俩人闹了别扭……这怎么可能闹得起来别扭啊,季松怎么会魂不守舍?亲卫也愁啊:“我也不知道啊,昨天夫人还请大夫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