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少时缺衣少穿都没有病过,如今血气方刚的,来趟京城就生病了?去年盛羽也来京城应试过,那时候他并没有生病。再者说了,他一病病半年,刚巧错过沈禾从订婚到成婚的时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合?
分明就是见他门第高,不愿意和他起冲突。平心而论,盛羽此举确实做的漂亮,一场病既能避免与季松的冲突,又保全了自己的名声,没让自己变成胆小怕事、拱手妻子的无耻小人。季松是感谢他的,感谢他的知趣,倘若他真的一门心思地喜欢沈禾、不管不顾地追了过来,以沈禾那副心软的脾性,他和沈禾之间还有的要闹腾呢。弄明白了这一点,季松放下心来:“盛先生莫要生气,我婚后才知道内子有这么一桩过往,而她心肠软,我不想她难受,就想着为先生做些事情。”“金银俗物,我自是不敢拿来玷污先生的风骨;我想着,我也认识些人,他们家中也有待嫁的妹妹。盛先生若是想,我愿意作保,促成这桩婚事-一盛先生何故起身?”
盛羽这会儿是真的怒了。
他避着宁远侯府是他的事,为此他深秋时节在冷水里泡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得了病,之后又不吃药,总算扛过了两人的婚期。追根究底,他是喜欢沈禾的,无论是她的外貌性情,还是昔日她劝解他的那句话……
可盛羽不敢。
他家中尚有老母要奉养,他还有门楣要光耀,为一女子耽误了大好的前途,即便是沈禾,恐怕也要为他不值。
是以沈妙真告诉他,说沈禾会在今日同父母见面后,他在药铺外待了许久。他想见一见她、说他并不是怕事的小人;可先前他求见沈长生,沈长生避之不见,想来也是看出了他的算计。
他想着,就当做个告别吧,此后两人再无瓜葛。不想遇到了季松。
盛羽想冷笑,想问问季松除了侯府的出身,他究竟哪里比自己强?盛羽想质问,想问问季松戒酒有什么用,她自幼父母恩爱、连带着自己也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他季松能做到吗?可盛羽不能。
他怕惹怒了季松。他已经放弃了她,此时惹怒季松太不值当。他也有私心。他不想见二人情投意合、伉俪情深的样子。那人本该是他。
盛羽艰难地眨了眨眼,手掌紧紧捏着椅背,勉力露出一个笑来:“公子多虑了,盛某做不出毁人姻缘的无耻行径来,公子大可以放心!”“至于婚嫁之事,盛某潜心学业,暂时不想考虑此事,公子费心了。”“盛某还有些事情要做,先行告退了。”
言罢不等季松开口,盛羽转身离去。
季松起身站在窗前,垂眼望着盛羽离去的背影。这个盛羽,是个人物。
他这么大阵仗见盛羽,盛羽依旧不卑不亢,比那些出身高贵的废物强多了;盛羽的所有反应他都看在眼里,该硬就硬、该软就软,把一个阴差阳错失去未婚妻的傲骨书生诠释得淋漓尽致。
不过,盛羽离去前望向他的眼神里头,分明有着嫉妒。这个盛羽,喜欢苗苗。
季松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他的苗苗那么好,本来就招人喜欢;可季松不想自己和夫人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当即默默盘算着下一步的举动。身后屋门开启,随后是季怀义看好戏的声音:“听说你被人原配捉奸来了?”
原配?捉奸?
这话忒难听。
季松转身靠在窗台上:“我才是她原配。”季怀义这会儿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他倚靠在椅背上,两腿搭在扶手上,黑色的长筒靴上沾着一层细细的黄土;他像是一路赶来,额头上带着汗,正拿着温酒器的内胆隔空往口中倒酒,姿势要多惬意有多惬意。琥珀色的酒浆入喉,季怀义总算缓了过来:“成成成。”“叫我来做什么?请他吃馄饨,还是吃板刀面?”季松:…”
糙人有自己的消遣方式。虽然做不成八股文章,但天桥底下的说书先生们,谁说的杨家将好、谁说的岳飞传好、谁说的水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