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侯府,他有再多的不甘不愿都只能忍下,当下只道:“我赴京来,又不一定只是为了科考之事。”不为科考之事,想来是为了婚嫁之事了。
季松了然:“此番邀请盛公子前来,我有一事相求。”求?
那放浪形骸、声名狼藉的侯府公子,居然也会说这个求字?盛羽下意识抬眼看季松,恰巧看见他面上一抹苦笑:“我想请公子,日后莫要同内子一家人扯上瓜葛。”
季松图穷匕见,盛羽也不好接着装糊涂。他本想横眉冷目、对季松痛加斥责,但唯恐季松气急后给他使绊子;他又想按兵不动面色如常,这样又显得他有些怯懦。
想了想,他挑眉笑了,笑里隐约带着几分抗拒:“五公子这话好生有意思,小生听不懂。”
“先生不懂,我就说到先生听懂,"季松缓缓靠在椅背上,眉宇间笑意浓了几分:“我的夫人,与先生有过婚约,是也不是?”桌子下,盛羽下意识握紧了膝头布料,面上却微微笑了:“我与沈姑娘,确实有过一段过往。”
“我此番前来,为的就是斩断这段过往,"季松微微垂眼,声音轻了许多:“此番…是我强娶了她。”
盛羽掀起眼皮,眼神一错不错地望着季松,却见季松满面的笑:“我早年纨绔惯了,行事颇有些放荡不羁,家严看在眼中很是焦急,他慌得没了分寸,找了个算命的替我算前途。”
“也不知道那算命的是真有本事,还是恰巧蒙对了,他说我命中有位贤妻,能令我迷途知返,弃暗投明。”
“此言说到了家严心中,他正要追问那人是谁、又该去何处找,那人却说姻缘自有天定,让家严不要过分忧虑。”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家严颇有些扫兴,正巧有事去见辽东的布政使王祜,席间两人酒酣耳热,说到了我的婚事,王叔便提到了内子,说她姿容绝世,心思玲珑,恰堪为我佳偶,父亲便动了心,打听清楚就前去提亲了。”“我这人好色,听说她姿容绝世,自然没有异议。”“再后来的事,先生便清楚了。”
这是季松一早与人约定的说法,也与盛羽推断的并无差异。原因无它,沈禾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到能将个放浪形骸、游戏花丛的男人紧紧拴到她身边,让那人弃暗投明,走上正途。不说别人,谭韬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但自己的未婚妻被别人抢走……
此番若是他依旧毫无反应,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显得他是个畏惧权势的无耻小人了。
如是想着,盛羽松了手,冷笑着连连发问:“哦?难道我应该恭喜五公子抱得佳人?”
“五公子说这话,又想我作何反应?”
季松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按理说,这个盛羽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倘若他真的有这么大的反应,方才听到他为沈禾戒酒就该生气了。何况他与沈禾自订婚到成婚,少说也有半年的时间;再加上中间沈长生防着他,暗中给盛羽写信要他进京。
倘若盛羽有意,即便不能阻止他的举动,多少也能把事情闹大,给两人使些绊子。
可盛羽没有。
连和他见一面,说自己和沈禾订婚都没有。至于所谓的赶路匆忙染了病、所以耽搁了时间.……扯淡。
倘若真心想见她,莫说病了,就算是快要死了,他也能爬来见她。不说旁人,只说季松,他这么个血气方刚的身体、每每被沈禾折腾得恨不得将她正法于床笫间,还不是次次忍住?
莫说将她正法了,他连重话都舍不得说,硬生生靠态度抹去了门第之别,让对方全不在意他侯府公子的身份。
如今但凡他提高声音,她就温言软语地劝他去小榻上睡,气得季松把她拉过去挠她痒痒,非得挠得她蜷成一团、哀声求饶才肯松手。既然真的喜欢,身体上那点不舒服,哪里又值得在意?何况……
季松早就找人调查过了,这位盛羽天生一副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