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祜说得唇焦舌燥,季松适时地递上一杯茶,笑里带着点轻蔑:“他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人家姑娘都拒绝地这么明显了,他还死皮赖脸地追着不放。”
正在喝茶的王祜眉毛一挑,随手将茶盏放到了桌子上:“你就不想问问,这个盛羽是什么人?”
季松笑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茶:“她未婚夫,估摸着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应该是个才子。”
王祜笑了:“你从谁嘴里套出来的话?”
“还用套话?”季松也笑了:“那什么盛羽要是簪缨世家出来的,不至于江苏的巡抚、按察使、布政使都不知道这桩婚事,沈先生也没必要躲到京城来;既然小门小户,又能堵住江苏巡抚的嘴、让他闹个脸红,想来是位远近闻名的才子。王叔,您说是吧?”
“……”
王祜静默片刻,陡然大笑起来:“说得对,不愧是当年名满京城的季松。”
“可惜了,因着当年那事,你自污名节,如今声名狼藉,比江苏巡抚的公子还要臭名远扬。”
“你要是想娶她,且有得折腾呢。”
忽然猛地倾身,满眼的惋惜戏谑:“后悔么?”
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
当年他若是不肯自污名声,宁远侯府的处境不知道要艰难多少。
何况……倘若当年他没有自污,各位勋贵也不会将他视作洪水猛兽,父亲为他娶妻也不会如此艰难,想来他早就定下了出身名门的妻,如何还能遇见她?
非要说的话……他有些忌惮盛羽。
王祜并非庸才,四十来岁就与父亲配合默契。能让王祜都赞不绝口的才子,想来日后也能金榜题名,不说入阁拜相,也能稳稳当当地混个二三品退休。
何况,听她的意思,两家相距不远,说不定两人还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交情。
仗着身份,近水楼台地先将她娶回家中倒是不难,即便沈长生不同意,他也有的是办法。
大不了,以她女扮男装来此处的事情做威胁,沈长生必然会就范。
不过,他不愿意用这法子。
倒不是他多么的光风霁月、品行高洁,只是觉得不合适。
他要求娶的姑娘被人骂,且不说姑娘作何反应,单说他,难道他面上就好看?
再者说了,强扭的瓜不甜。倘若她空有一副好容貌,他自然只将她当作自己浪子回头的幌子,她作何感想,他肯定不会在意。
偏偏她胆子大、嘴皮子利索,还一再地拒绝自己。
季松承认自己动了心。虽说没多少男女之情,但他想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否则,岂不是证明他还不如那什么盛羽?
季松万万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小五?!”
王祜声音陡然抬高,惊回了季松的思绪。他脸上挂着笑:“王叔,江苏巡抚的公子是怎么遇见她的?陪女眷上香?还是怎么回事?”
王祜颇有些不敢置信:“你当真不好奇盛羽是谁?”
季松心中不爽,面上却不显,只是玩笑道:“我又不娶他,他什么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
王祜被季松这不知羞耻的话噎住了,回神后哭笑不得地开口:“沈家丫头自幼多病,久病成医;沈家又开着药铺,想着为家人积阴骘,沈长生每月都义诊施药,那丫头干脆给女人孩子诊脉去了,渐渐打出了名声。”
“江苏巡抚的夫人一直知道自己儿子好色的性子,想着给他娶个漂亮媳妇儿,或许他就能收心了,于是故意让儿子陪她去诊脉。”
“结果嘛,他儿子确实收心了,可惜人家姑娘没嫁他。”
“怎么,你也想着去诊脉,好和沈家丫头来一番偶遇?”
“王叔又玩笑了,”弄清楚两人的瓜葛,季松心情越发灿烂:“巡抚公子名声差,我比他更差;我若是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