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蓓不由叹道,摸着上面的小熊纹路,又很好奇:“不过你怎么用饼干盒装呀?”
她记得傅砚清不是很爱吃甜食。
傅砚清沉默了片刻,注视着她,将真相抹去:“因为家里只有这个盒子装得下。”
乔宝蓓噗地笑出声,抱着它站起来:“不过这样好像时间胶囊哦。”“是有些。”
他面色很淡,目光落定在她怀里抱得很紧的铁盒上,心口仿佛遇了风浪,满是不安的潮起潮落。
乔宝蓓极具仪式感,要坐在桌前,平放好铁盒才将其打开。但盒子放了太久,不仅被重物压坏盖顶,还因受潮而难以掀起。她最近在养甲床,手指甲很短,只能把重任托给他人。
傅砚清去找来一把美工刀,坐在她身边,将刀开到毫米的长度,对着铁盒一点点撬起。
砰的一声,盒盖失去了吸附力般向上弹动。傅砚清一言不发地收紧美工刀,看身边人急不可耐地挪移回去,铁皮在桌面滑动的声音让他
掀开来,发出惊叹:“好多呀,都快溢出来了。”上千封信纸被塞在这方方正正,直径仅有两掌的铁盒,是会在重见天日那天,因无法忍受拥挤,不甘受困于此而井喷迸发。若非亲眼目睹,傅砚清也几乎快忘记,那个庞大的数字背后,原来是这么多封写完未开启的信。
铁锈和陈腐的味道混杂一起,信纸的斑驳和发皱纵横交错,那般刺鼻难闻,不堪入目,如同他尘封已久的过去。
他的心律在上升,呼吸变得没那么规律,掌间也沁出了热融的汗液。无措地攥着又松开,落在膝上,还能听见脉搏共振的跳动。但心心底如何喧嚣,他也不过是沉默着,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妻子,打开那些本该在几年前就送出去的信件。
一封信被拆开了。
乔宝蓓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如获珍宝般地抚平了看,素净白嫩的侧脸和过去他窥视的无异。
一瞬间,仿佛有时光机将他拖拽回过去。
傅砚清双眼艰涩深远,泛着微红的热意,喉结上下滚动。任那时他如何揣度也想不到,入梦千千万万遍的梦中情人,会成为自己的妻子,索要那些信件,并一封封地打开看。陈腐的时钟,这时才响起回音。<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