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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沅不再说话了,在谢长陵面前,她的意愿本就是不重要的。

她将被子拉到头顶,蒙上就睡。

还是那样的脾气,好像只有这样坚定地和他划清界限,才能将那些不忠的过往抹去,谢长陵能理解,却不以为然。

他等着略施手段后,姮沅向他服软的那一日。

*

次明,玉珠亲到床前伺候姮沅起身。

玉珠道:“大司马已着人将库房的钥匙送来,待娘子用了早膳,奴婢便陪着娘子去瞧瞧。娘子身上素净,挑几样首饰也是好的。”

姮沅没搭话,只是对着铜镜照着自己的脸颊,红肿未消去,仿佛一道屈辱的烙印。

她觉得讽刺,牵着唇讥嘲了下,道:“不必了,你随意让人挑个几样送过来应付了差事就行。”

什么金银首饰,女为悦己者容,她日日对着谢长陵恨不得蓬头垢面。

玉珠瞧了瞧她的神色,不好为难,只能先禀过谢长陵,再寻了几样冠钗来,都是金灿灿,宝石又大又显眼的那种,非常耀眼夺目,看上去很适合有寿数的老太君佩戴,至少肯定不适合年轻的小娘子。

玉珠却拿着和姮沅献宝,一样样介绍东珠如何难得,鸽子血的宝石多么名贵。

姮沅能看得出她在挑选时是很尽心尽力的,只是在她的认知里,采桑女出身的姮沅是没有审美的,只一心要大宝石贵金子,她只是在努力地迎合姮沅的喜好。

姮沅本就不想用这些,便什么都没说,只叫玉珠放着。

玉珠诧异道:“娘子不戴吗?过会儿十七娘与那些婆子就要来结萝院拜见娘子了。”

姮沅皱起眉头:“她们来做什么?”

她昨日才被那些婆子制着,差点就死了,如今虽说活了下来,可心中到底没缓过劲来,并不想见她们。

玉珠道:“这是大司马的吩咐,说她们昨日对娘子不敬,今日来领罚。至于怎么罚,都由娘子做主,娘子不必顾虑其他,

一切由大司马替娘子撑腰呢。”

昨夜谢长陵确实是这般告知姮沅的,但姮沅以为这只是一时性情,或者又是什么别的原因,谢长陵这人做事太过随心所欲,姮沅猜不到,但也不会当回事就是了。

结果,谢长陵真的把人叫过来了,姮沅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可笑,昨日她还像条走投无路的落水狗被人压在地上扇巴掌,现在这些耀武扬威的人都跪在地上,收敛嚣张,变得无力卑弱,只一味地恳求她的谅解。

就连那位孤傲的,自小被当作皇后培养起来的十七娘也不情不愿地坐在位置上,与她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

只是短短的一日,她与施暴者的地位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一切都只是源于谢长陵的一个念头。

姮沅没感到太多的快/感,反而再一次感觉到了权力碾压过去的恐怖分量,山呼海啸后,满地狼藉与疮痍。

她不愿接受谢长陵的赐予,因为她本能地不想走到权力的阴影下,她只是个最渺小不过的小人物,难以窥得权力的全貌,可也能想象出那是怎样一只怪物。

姮沅自认没有与怪物搏杀的本事,她匆匆地对玉珠道:“我没有意见,大司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玉珠惊讶,却也没有那么惊讶,大约是得了谢长陵的吩咐,知道发生这种情况究竟该如何面对,她很快道:“昨日是扇的娘子巴掌?废了手,其余人都杖二十,往后都把眼睛睁大了,好好地把什么人不能碰记着!”

纵然玉珠只是个婢女,但威风凛凛的模样还是叫姮沅大开眼界,她甚至比那些来村里收徭役赋税的隶卒还有气势,这便是谢长陵身边的婢女吗?只是生活在权力的边缘,也因为过于庞大的边缘而变得这般强势有力。

和姮沅真是两个世界的人。

姮沅坐在圈椅上,看着婆子们哭爹喊娘,玉珠无动于衷,十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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