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宿于一处,书房虽地小榻窄,但也能暂作小憩之地。”南枝挠挠脸颊,好心提醒道:“你别后悔。”陈涿笃定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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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燃起烛火,驱散几分夜色。
南枝和陈岁祯刚用完晚膳,白文就到近前禀告道:“大人说他忘了许多事,今夜打算留在书房将它们理清,就不回来了。“末了,生怕受到牵连,连忙上前几步,小声地表明立场道:“如今大人脑袋不清醒,忘了一些事,并非本意。属下可是早早劝过他了,可大人偏要一意孤行,非要属下将那小榻放回去。南枝料到如此,却有些意外十年前的陈涿是如此脾性,便颔首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白文应声退下。
陈岁祯左右看看,眼睛蹭地一亮,抱住南枝的腰道:“太好了,父亲不在,我今夜可以和母亲一起睡了。”
她笑着揉揉岁祯的脑袋:“好。”
陈岁祯高高扬起笑,喜滋滋地到内室放上自己的小被褥了。这全府上下,母亲起得最迟,也不会有人催,她只要留下来,明早肯定能在榻上多赖上一会,可刚放好,她终于察觉到了点不对劲,嗒嗒跑回南枝身边,担忧问道:“父亲是不记得我和母亲了吗?”南枝斟酌着回道:“他受了伤,所以才一时忘了融融,但只要按时喝药,往后就会想起来的。”
可她还是皱着眉,想了很久才道:“那往后晚上父亲会不会都不回来了,只有母亲一个人了?可融融也上了私塾,课业很多很多,不能每晚都陪在母亲身边了。母亲要不再找一个父亲吧,晚上就有人陪了。”说着,她认真想着人选:“母亲觉得宜宜的叔父怎么样?”宜宜的叔父就是上次恼得陈涿直接从宫里回来的那位,为此,南枝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南枝连忙捂住她的嘴,四下窥探了圈,生怕陈涿会突然冒出来。陈岁祯一脸认真:“父亲肯定也会同意的。”南枝扶额道:“要不了多久,你父亲的伤就能养好了,莫要多想。先去将你的寝衣拿过来,母亲要去洗漱了。”
陈岁祯转了转眼珠,状似乖巧地应了声,一溜烟跑了出去。大
书房中,烛火冒出柔和光影,在桌面书册罩得清亮,却是许久都没传出翻动声。
陈涿坐于桌旁,眸光透着跃动的火星,心不在焉地想着旁的,指尖早已在那一页纸角留下了深深折痕,忽地,响起一阵叩门声,断了他胡乱攀升的心思。可目光移到门框时,他眼皮一动,恍惚觉这场景好似有些熟悉,下一刻就会有人露出圆鼓鼓的脑袋,脆声唤他陈涿。他回过神,道:“进来。”
陈岁祯迈着小短腿,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先抬目瞧了会陈涿,才道:“父亲。”
陈涿犹疑着,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尽量将语气放得轻柔些道:“何事?”她板起一张小脸,做出一幅稳重又深沉的大人模样,说话却是语出惊人:“我想再给母亲再找一个父亲。”
陈涿静了瞬,而后花了好一会才理解她在说什么,愕然道:“什么?”她极有道理道:“父亲忘记了融融和母亲,当然要找一个新的了。”……“陈涿尽量让自己平静:“你想找谁?”她眼睛一亮道:“宜宜的叔父会做各种各样的糕点,尤其他做的百花酥,我就尝了一口就再也忘不掉了,肯定是京城最好吃的,母亲一定也很喜欢!不过父亲放心,融融只让他在晚膳的时候来,旁的时辰我只有一个父亲。”没想起什么,陈涿胸口处就泛起一阵恼意,想将这劳什子的糕点庖人赶出京城,但他强行忍下了,习惯性地伸出指节敲了下她的脑门,尽量将声线放得平静道:"妄想。”
这话在陈岁祯意料之中,可她仍有些失望地撇撇嘴,眉眼耷拉下来:“那好吧。”
她叹了口气:“那我去陪母亲了,父亲一人在这吧。”直到陈岁祯离开,屋内又只剩下他一人,陈涿脑中还回荡着什么百花酥,扰得额心钝痛,他坐回椅上,再也看不下去了,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