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日子过惯了,加之郡内穷得叮当响,没什么值钱的珍宝,将这地方强行抢占了都觉费力费人费时,根本不会有人将心思动到这上面,便没养多少兵士,住着的也都是些老弱妇孺。单单是这些,他们都觉得是褚长公子远远高估了这破地方。待清点完毕,三人分开行动,只分出一人回去报信,另两人推着满车酒水,身形很快隐没在了巷子口。
大
春寒未褪,月光似在地上铺了一层无形的霜。一片寂静,陈涿卧于塌上,五官清隽,额间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忽地胸口一阵紧缩般的骤痛,他蓦地掀起了眼帘,气息微乱。尚还不到三更,却再没睡意。
他直接起身下榻,掀起帐门走了出去,一阵料峭的寒风吹在他的面上,渗到骨头缝里,梦中那阵绝望感才渐渐褪去。陈涿绷紧的下颌才终于放松了些。
自他收到高栋的信后,让晁副将派人去寻,调用了埋在各地的势力,可直至今日,除了零星几点的线索外,根本就没寻到人。若是京中派出的人寻到她,至少不会伤害她的性命。可唯一的变数是那褚修然。
陈涿站在夜幕下,只着了件墨色的薄薄中衣,身形透着几分凄寂。夜中接连辗转的噩梦绝不能成真。
他必须速战速决,立刻见到南枝。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晁副将走到他身旁,睡眼惺忪,问道:“大人怎么还没睡?”陈涿侧目看他一眼,忽地道:“晁副将,你想不想将那丢了的三座城池夺回来?”
晁副将一惊,瞬间清醒道:“当然想!自从吃了败仗后,我白天觉得自己没脸回去见爹娘妻儿,夜里又在想那匈奴会不会卷土重来,连着做了近半月的部梦,若不是大人来了,如今都睡不安生呢。”除这些外,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提,他们如今是败兵,足够被钉在史册里唾一唾了,往后下场只有两个,要么戴罪立功,自己将脸面和功名搏回来,要么大败而归,等着陛下发落。
他小心地问:“大人有何办法?”
陈涿淡淡道:“办法我倒是有,只是要晁副将领五千精兵,离开雁门关。晁副将吓得一惊,单膝跪下,拱手劝道:“大人,自先祖开朝以来,就定下了铁律,除非有当今陛下的圣旨和先祖遗诏,才能调遣边关将领离开。无诏擅调者,就算立下功名,也是死罪一条。先例不能轻易违背,若只有这一个办法,我宁愿一辈子守在这!”
“你愿意,我可不愿意。"陈涿冷笑了声,垂目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默了半晌,退而求其次道:“那若不动兵,我还有一法,需要你点上五百精兵,去抓匈奴族中的一个人,可惜这办法九死一生,兴许就回不来了。”晁副将当即一拍胸脯道:“这世上就没有我不敢闯的地方,大人尽管说是谁!”
陈涿转身往营帐中走去,只丢下四个字道:“匈奴王帐。”晁副将整个人呆住,半响才反应过来,嚎道:“大人你说什么?”大
郡主府里。
南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身旁脚步声来去匆匆。有人一直在叽叽喳喳说着话。
她好几次都想睁开眼,让那人赶紧闭嘴,身上却又冒出一阵更汹涌的困意。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炙热的暖阳直直照在了南枝脸上,她颤了下眼皮,然后睁开了眼,略有点茫然地打量着周遭。
下一刻就有道身影闯进屋内,径直和她对上了视线,惊喜道:“南枝,你终于醒了。”
南枝满脸意外,也终于清醒了,揉着眼眶道:“昭音?我怎么会在这?我睡了多久?”
昭音坐在她身旁,替她掖好被角道:“是你自己到城外,让人进城给我传话的,这都记不起来了?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受的伤吗?”南枝迷茫地摸了摸脑袋,是她自己让人传话的吗,她只记得在屋里眼前一黑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便问道:“颜明砚呢?应该是他送我过来的。”昭音笑了声:“南枝,你睡了三日,把脑袋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