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牵连到我,该怎么办?”南枝轻哼一声,满怀恶毒道:“那太好了,能拉个垫背的。”陈涿笑了笑道:“汤药凉了,去用了吧。”细碎话语声轻轻落在空旷院内,晃下了树梢一窝雪,寐窣着掉落在地,露出那一团细枝盘成的雀巢。
新上任的指挥使抓了陈大人的岳家,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甚至隐隐生出传言道是陈涿蓄意与柳家相互勾结,贿赂公主婢女,刻意在宫宴上行刺陛下的。可这陈大人,似是半点没守影响,依旧每日按时下值,回府路上,仍按惯例替夫人买上一碟新出锅的糕点,有些还会拐入酒肆购些滋补汤膳。遇事的不急,没半分牵扯的却急得上了门。颜家兄妹到时,南枝正照着记忆,勾画那首饰的图样,听着禀告,想了想将纸张收拢到了袖口里。
刚出去,肩侧就被人按住了,颜明砚眉心紧皱,抬眸扫她一圈见着无虞才松了口气。
南枝眨了眨眼,极为恳切道:“颜明砚,你疯了?”颜明砚这才意识到不对,掩饰着轻咳了声,松开她退后几步:“我听昭音说,你被冻傻了,过来瞧瞧是不是真的。”南枝一阵无言,忿忿瞪他一眼:“我就算冻傻了也比你聪明。”昭音拧眉,她这兄长嘴上是沾了毒吗,一句好话都不会说。就这还撬墙角呢,自己就先被铁锹敲傻了。她忙上前将人扯回来,打圆场道:“昨日那沈言灯去了一趟公主府,派人查问了花露平日起居,尤其是那些与太子相交的传言,我瞧着就觉手段强硬,只怕轻易不会揭过此事。”
南枝坐下,见着丫鬟摆了待客的糕点,双眼一亮,忙捏着一块小口咬着。自她身子稍好些,所用糕点饮食就被娄大夫严格控制,陈涿也是个没救了的死脑筋,非要照着他的话来,日日令着云团监督她。昭音见她吃得唇角都是糕点渣的模样,痛苦地闭了闭目道:“南枝,你如今与表兄是一条船上的,若是柳家和太子都被牵进这案里,你也会惹上麻烦,先别吃了。”
颜明砚轻嗤了声,冷声道:“表兄若是连个人都护不住,那就我来护。”南枝正擦着糕点渣,听着这话愣了瞬,抬眸莫名看了眼颜明砚,他又想耍什么坏心眼?
她满脸警惕,转眸看向昭音道:“沈言灯问了花露与太子的事?他们两人的事真是板上钉钉,所有人都瞧见了?”
昭音摇头道:“那倒也不是,只是几年前自太子宴上帮过花露一次后,花露夜里常孤身而出,与一身形颇像太子的男子姿态亲昵。”颜明砚道:“太子自幼身弱,不近女色,怎可能有那种闲心,跑到公主府私会婢女?”
南枝先前就听昭音说过此事,时过境迁,如今牵扯上了柳家,听着反倒觉出了不一样的味。
若首饰真是情郎所赠,必不会没半点用过的痕迹,可此物如此高昂,不是赠礼,那意味就多了,宣扬流言,备齐物证,宫宴刺杀,最终到了太子身上。唯一变数就是,柳家进京,扯出了这桩首饰的最初来源。她敛眉想着,门外白文忽地进来,禀告道:“夫人,都备齐了。”南枝回神,今日是先前说好到牢中见郑氏的日子,因着罪名重大,不允探望,只得寻机会悄声而入。她将袖口图纸塞到昭音手上,道:“你帮我问问,除了花露房中,府内有没有旁的地方出现过这些首饰?尤其是库房这类的地方,动作小些,别让旁人发现。”
昭音有些没听明白她的话,刚想出声询问,就见南枝提着衣摆,快步跟在白文身后走了。
一如往日,冬日厚裳穿着,仍不减脚步间鲜活和轻快,似是圆头圆脑的麻雀蹦着脚丫,可再看着,却又像多了些什么。此牢隶属刑部,狱卒早早被打点过了,见着白文领着人来,躬身垂首只当没瞧见。
一路进到最深处,南枝抬眸就见郑氏和柳明珍靠在墙边,衣衫倒还算整洁,只是模样憔悴,恹恹地垂着眉眼。
白文道:“夫人过去说话吧,属下在外等您。”南枝"嗯"了声,就走到牢前,垂目淡淡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