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笑意吟吟,视线对上被粉笔黑板惊到的孔颖达三人:“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孔颖达的心仿佛被锤子重砸,他有些头晕眼花,就见李承乾又在黑板的另一侧书写。
赫然是三个大字一-三字经。
“格物,汉郑玄有言,格来也,物犹事也。而知则是谓知善恶吉凶之所始终也。”
“自汉以来儒学大家于这一句话的解释皆是大差不差,便是我的夫子孔颖达也不过是将致解释成招来。”
“这一句话更多还是于德的层面上阐述,不过孔夫子的解释还是有发展的,承认了学习的重要。”
“那能不能更进一步呢?”
于志宁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李承乾有些恍惚:“这是什么笔,教学居然还能如此直观,及时长久便于保存,难以想象”陆德明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头,因为这粉笔黑板虽然看着唬人,但细究之下其实质应是与用炭或者其他什么矿石在地面画写区别不大。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李承乾自信乃至自负的“更进一步"吸引,他看着孔颖达苦笑:“这是……
孔颖达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声音涩得吓人:“小殿下'来者不善'呐。”果不其然李承乾收到了众人的不解惊叹和迷惑抗拒,他没有理会自顾自继续:“我却有了新的想法,而这正是我在琢磨科学一词时才有的发现。”“诸位,想要了解科学与格物致知,不如先让我讲述关于我手上这支粉笔的故事吧。”
大大大
“陛下,这便是竹纸。”
内侍捧着叠纸张,见李世民没出声他才继续道:“春色纸坊的陈蓉本是派人将这竹纸送到太子身边的,只是今日太子亲至国子监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太子身边的奶娘遂安夫人见陈蓉催得急便将这竹纸与做法先一并转呈陛下。”李世民拿过一张竹纸摩挲着:“虽略显粗糙纸色微黄,但应付日常书写和雕版刊印书籍是够的。”
“好一张竹做的纸。”
李世民的双眸暗了暗:“春色纸坊是承乾在八月底买下的,距今满打满算不过四月左右。”
“看来墨水不过是掩护,承乾真正看重的应是这竹纸。”李世民看向那张满竹纸制作过程的纸张,他轻啧一声:“江南一地便有尝试制作竹纸,可惜光光是前头将竹子泡软听说就要三四月,时间长做出来的纸张也是脆弱不堪,折叠艰难。”
李世民一扯竹纸,除了有些微的痕迹外不影响写字:“不像这个,韧性十足。”
“而制作中最不同的点便是对石灰的应用。”“不是仅在打纸浆时加入,而是几乎囊括了每一个步骤。”搁下竹纸,李世民半阖双眸喃喃自语:“格物致知,类推,石灰性烈…”曾经幼时看过的杂书在脑海中翻过。
石灰,可做浆水契合建筑,亦可入药解毒蚀腐,可杀虫杀害,甚至有了竹纸实例亦能在打纸浆时帮其快速失水,若从这个角度推断石灰"性烈”没错。难怪李承乾与陈蓉做竹纸时会反复用到石灰,单单第一步浸泡用上石灰便能减少时间提高泡软后的竹子质量,这其中确是有联系的。格物致知,居然连竹纸也可以套用格物致知吗?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对天下文人有利的东西,越发低廉的价格和方便书写的纸张……
李世民无奈,这小子还真是在毫不留情收割文人的支持。且这新解冒进却又能自圆其说,他还真是半点没对孔颖达等人留情。“来人,把竹纸和详细制作步骤下发各地官府,让他们挑着靠谱的作坊做那竹纸。”
“不过还要注意一点。”
“若是有以制纸为生的村镇,必得叫他们参与部分流程步骤,哪怕因此损伤成效也在所不惜,高效的新纸品推出得慢慢来。”“不可一下推了百姓糊口的生意。”
李世民的眸色一瞬深沉:“再添一把火,关于格物致知和竹纸粉笔产钳等的联系与故事由我亲自撰写,过后寻人在民间散播。”李世民拿起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