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退无可退。”
李琮抽出佩剑,狠狠劈在案上,案桌一角落地,木屑纷飞:“寡人在此立誓,粮饷已尽,寡人与诸位同食糙米!”
“援军已绝,寡人与诸位共守此关!”
“关若破,我李琮,必与长安共生死!”
“大唐可以亡,但我身为太宗皇帝血脉,骨气不可亡!”“若有违誓,犹如此案!”
“诸君,可愿随我一道?”
残存的将领和士兵们望着他们身先士卒此刻又展现出惊人意志的殿下,眼眶红了,纷纷嘶哑着低吼:"愿随殿下,死战!”此时此刻,潼关外。
胜利的狂欢带着血腥,但也带来了着新的秩序。陆重并没有沉浸在享乐中。
他走在刚刚经历战火的街道上,看到一个老翁正在废墟里刨找着什么,泣不成声。
他走过去,蹲下身,用粗粝的大手帮老翁搬开一根焦黑的房梁,从下面挖出一个小木盒。
老翁打开,里面是几枚铜钱和一只小小的银镯子。他对着陆重就要磕头。
陆重一把扶住他,声音洪亮:“老翁使不得。”“俺们红巾军造反,就是为了让你们不再给任何人磕头!”他回头对部下吼道:“愣着干什么?帮街坊们都清理清理,看看还有没有埋着的家当!”
“再从缴获里拨些粮食,立刻架锅熬粥,仗打完了,就不能让活人再俄死!”
陆重这句话的效果是显著的,瞬间就叫本还惶惶不安的百姓放下心来。夜,军中庆功宴上,有头领嚷着要杀进长安坐龙椅。陆重抓起一个烤饼,狠狠咬了一口,然后用力拍上桌面。“坐龙椅?老子现在坐这板凳挺踏实!”
“你们忘了咱们为啥拎着脑袋造反了?不是因为龙椅上换个人,是因为那龙椅再也不该有!”
陆重冷笑。
他心心中很清楚如今挡在潼关里头的晋王李琮名声很好能力也强,若让他彻底掌握朝政,只怕这唐尚有转圜喘息的余地。但越是清楚,陆重就越不可能在明面上说什么好话。“那李琮是名声好吧?”
“起兵前大伙中还有人觉得要是皇帝换成李琮就好了。”“屁!”
“他要保的是他李家的江山,是他那套君臣父子的规矩。”“俺们呢?俺们是要给天下穷苦人一条活路,是两条道上的马车,跑不到一块去!”
“他越贤明,就越得打死他,否则等他缓过气来,就会用更厉害的手段把咱们按回泥地里去,俺们的血就白流了!”他站起身,走到嚷嚷着当皇帝的头领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老王,你当初为啥跟俺造反?是因为你爹娘饿死的时候,官府还在催粮!”“是因为你妹子被抢去抵租,投了井!”
“你现在想去当那皇帝?那你和当初逼死你爹娘妹子的人,有啥两样?!他的话如重锤,砸在每个头领的心头。
他的话简单粗暴,却直指核心。
阶级的利益,制度的更迭,当下的两方尖锐的矛盾尚且没有任何温情脉脉的余地,妥协就是背叛。
“传令各营,休整五日后全力攻打潼关。”“告诉弟兄们,打下长安,宰了狗皇帝和那晋王,以祭天下百姓!”大大大
开春的潼关并未带来生机,反而成了人间地狱。李琮拿出最后家底,最终拉过一支约两万人的军队,可惜野战的结果并不算好,只和陆重率领的军队打了个平手。
打崩敌军是没戏了,无法,李琮不得不一面坚守潼关一面想尽办法筹措粮草,依托关隘,拼死抵抗。
就算明知前路是死,也没有一个人后退。
陆重的红巾军则士气如虹,数量多达十万,虽然装备训练不及官军,但悍不畏死。
战役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的拉锯战。
关隘几度易手,连城墙都被鲜血染成暗红。李琮亲临一线,甲胄已被染成红色,却依旧挥刀死战。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李唐皇室尚有血性,尽管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