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附上皇,又当了七八年的利州都督,只怕这一回来是走不了了。”李渊随口哼着小调:“我怎么听闻近日来宗室人心惶惶呐?”裴寂垂眸:“也不知是从何来的消息,传言陛下打算削减封王。”李渊夹起一筷菜送入嘴中:“二郎身边铁板一块,这传言能传出来怕不是他默许的。”
“登基不足一年便要削减封王,还真的他的性子。”显德殿。
“我确实忍上皇很久了。滥封宗室行政混乱官吏冗杂,桩桩件件哪里有个帝王的模样?”
李世民自棋篓捻出一颗黑子,指尖夹着漫不经心地落下。房玄龄沉吟着跟上一子:“宗室辈分高的譬如淮安王李神通,在九月的议定开国元勋爵位食邑中已被陛下不留情面当众训斥。”“宗室有功的譬如河间王李孝恭任城王李道宗,皆是依附陛下而活。”“有这三人的态度宗室怕是翻不出什么风浪。”“只除却一个一直在外的义安王。”
李世民嗤笑,不急着落子反而是撑着指尖抵在下颌处:“李孝常可是为数不多上皇的旧人,上皇近来面上无所事事,私底下可不知道在怎么编排想要夺回皇位。”
“做了利州多年的地头蛇,就是不知道李孝常会不会心甘情愿养老?”甘露殿。
“我猜他不会愿意的,他太谨慎,需要外物推一把。”“他那个宝贝儿子李义宗可是娇惯非常,武德朝在利州就任性妄为,百姓多有怨怼。”
“李义宗这小子保不准会这个当口出错被李世民杀鸡儆猴。”李渊与裴寂碰杯,咽下一口酒后接着道:“我需要他他需要我,互惠互利。”
裴寂汗毛直竖:“可义安王多年在外,宫内却是伸手不及。”李渊懒懒掀起眼皮子:“所以你上回提起的右武卫将军刘德裕不正正好吗?”
”……
李渊打断:“难?原是二郎的人又如何?不满是一点点勾出来的。”“二郎赏罚分明太过,人心总是贪婪的。”“忍耐,再多忍会,我这个上皇想来还是有点威信的。”显德殿。
“耐心些。我还需要裴寂和上皇将所有不安分的家伙一起钓出来,让他们通通滚蛋。”
“啪嗒”一声落子,李世民朗声:“恰如问鼎中原大势所趋,玄龄,再不抓紧可翻不了盘了。”
房玄龄默默观察棋盘,内心吐槽这句大势也不知道在嘲讽哪位上蹿下跳的上皇。
就在这个当口一个内侍匆匆赶来。
“陛下不好了,听说小殿下与义安王之子李义安在长安城中动起手来了!”大大大
一个时辰前,宣阳坊。
李承乾护着弟弟妹妹站在纺纱作坊的二楼临窗处,打眼一看底下情形清清楚楚。
“阿兄阿兄,那是舅舅吗?”
李丽质被长孙家庆托坐在肩膀上,眼睛尖一眼就瞧见了下头黄娘子身侧的眼熟人影。
李承乾与长孙家庆同时望去,果真是长孙无忌,就见他与黄娘子不知正商议什么。
“来人,去把舅舅请上来吧。”
李承乾倚靠栏杆,眼看长孙无忌诧异地朝上头一瞥,与黄娘子拱手道别后在一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作坊内二楼。
“舅舅抱。”
李承乾理直气壮扒拉上长孙无忌的双臂,长孙无忌无奈将人托起。眼见兄长与妹妹都稳当当被人抱着,李泰左右看看大为羡慕。李承乾支着下巴:“李泰,青雀可是鸟,你再不多锻炼锻炼长大后还怎么飞呀。”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哄笑。
李泰红了脸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说起来舅舅怎会与黄娘子相熟?”
长孙无忌刚听完自家侄子长孙家庆讲述出宫前后事宜便听得李承乾发问,他轻笑:“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瞒得过陛下的眼睛?”说着长孙无忌伸手指向人群中一对父女:“陛下向来喜欢积势,今日宣阳坊能这般热闹少不了陛下的推波助澜。产钳是如此,水转纺车亦是如此。”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