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有梁元帝江陵焚书,整整十四万卷,其中不乏秦汉传下的孤本。近的有隋末唐初,隋嘉则殿书三十七万卷,至武德初,所剩不过八万卷。王世充平,得书八千卷。监运典籍水路至京师,却撞柱舟覆,尽亡其书。不过短短十年,三十七万卷尽皆不见。
李承乾默然伸手抚过唐国史备份。
他还知道,历史上唐朝的国史馆将在安史之乱中毁于一旦。他随手抽出一卷书册,掂了掂重量。
它真的很轻很轻。
轻到八岁幼儿能轻而易举拿起。
轻到只需一把火就可随意湮灭。
这样轻,轻到记不住许多人波澜壮阔的一生。这样轻,可它却足以承载一个时代的重量。李承乾深吸口气,他要制墨造纸压低价格,不仅是为了撬开知识的垄断,更是为了历史的传承。
保存典籍知识,最笨却也最有效的方法不过就是将它普及。皇室,豪族,世家,乡绅,乃至小吏百姓,他知道想要普及很难很难,在古代几乎不可能。
但总要有个开头是有人去做的。
李承乾攥紧书册页角:“走,随我制墨去。”大大大
东宫。
“信中提到相较以往至少降下三成战后伤兵不治的数量,远远超出我的设想。”
李世民翻看从孙文元手中递过的书信,与孙思邈书信一道而来的尉迟敬德撰写事情经过的奏表。
李世民看信间隙扫了眼奏表,翻阅书信动作停下,好笑招呼身侧的房玄龄:“敬德虽也算得上半个文人,可这遣词用语未免太过文雅了些,半分不贴他这人。”
房玄龄抽空抬眼:“这用词习惯应是泾阳县令的手笔,看来是想在陛下跟前露露脸。”
看着房玄龄忙忙碌碌的模样,李世民无奈:“有些小事可以分给尚书省的下官做,不必那么事无具细,这点你要学学杜如晦。”房玄龄轻叹:“这不是刚与颉利可汗在谈盟约,战争方止人口太少,臣知陛下不会要突厥的牛羊只会要流落突厥的汉人,这桩事总得臣来看着。”说到这房玄龄不由轻哼:“杜如晦这家伙这些天一有空闲便日日跟着将作监跑马场,臣瞅他是恨不得撸着袖子自个儿去打那马蹄铁了。”李世民放好奏表:“你俩一谋一断亲密无间的,谁知道背地里竞是互相同我抱怨的′冤家。”
房玄龄收好公文:“杜如晦果真又私底下说臣的闲话了。”李世民这才恍若察觉,忍不住笑意:“哎,是我多嘴。”房玄龄无奈,主公年岁轻同样也有年岁轻的坏处:“陛下莫要再打趣,瞧瞧坐在那儿的小郎君,怕不是要等急了。”“今日尚书省政务大体如此,臣便先告退了。”李世民挥手示意。
正好奇偷听大唐几位高官八卦的孙文元当即坐直身体:“草民不急。”李世民轻咳:"抱歉,确是我一时兴起忽视了小郎君。”向来胆大包天的孙文元没半点天子在给我道歉的不安,他笑嘻嘻开口:“陛下客气,孙公于护理想讲的都在信上了,牛痘亦进展顺利,后续事宜还是需要陛下看顾。”
李世民沉吟:“儒学所言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我知孙公信奉道家,可这三不朽却难免互通。”“孙公大义,不愿屈居深宫,只愿遍历天下为百姓谋福,立德立功至此足以。”
“唯剩一立言,不知小郎君可知晓孙公于护理一道的心德是否有详细成文的考虑?”
孙文元无半分紧张:“自然。”
李世民有一下没一下轻叩桌面:“我本打算平定突厥后在各州府实行朝廷推行的医学教导,安置官办医学。”
“不过日后既是要平定突厥,可先让今次这批在泾阳伤兵营的护士多教教随军役夫,好有个准备。”
“除此之外,孙公打算编撰护理章程,倒可以顺带捎上老练的护士役夫带学。”
孙文元愣了片刻,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那"平定突厥"四个字,突厥今日才兵临长安,李世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