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经历的苦痛……你问我疼吗?自然是疼的,皮开肉绽的那一刻,几乎疼到没了知觉,所谓剜心之痛大抵也不过如此。可这痛,与我心中的悔恨相比,却不及万一。如今我这身伤,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又颤抖,“阿衡,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年不敢违抗父命,恨我眼睁睁看着你在徐家受苦,恨我连带你私奔的勇气都没有…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我守了二十九年的规矩,却弄丢了我此生最珍贵的东西,我悔过,怨过,争过,可身为江家人,我有太多不得已。”
清音听完这一席话,只觉耳畔嗡鸣个不停。她何尝不知江辞身上那些伤疤下,藏着怎样的煎熬,可她后颈处太子留下的痕迹还未消散,提醒着她早已深陷的泥沼。江家百年门第岂容她这朵残花败柳玷污?何况她身负复国的使命,又怎敢再奢求男女情爱。
“先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不,我放不下,更忘不了。”
江辞扣住她的后颈,带着自毁般的决绝吻下来。他近乎绝望地舔舐着她唇上的胭脂,仿佛要将这几年来错过的所有光阴都吞吃入腹,将她所有狠心的话语都溺毙在这汹涌的吻里。
“阿裤,你明明知道,赵殊是故意让我看见……看见你身上那些痕迹。“他含混不清地低喃着,滚烫的唇一路碾过她颈侧那些红痕,由最初的轻吻逐渐化作了撕咬。
清音疼得仰起脖颈,目光无意识地望向梁上积年的蛛网,眼前却浮现出赵殊的脸。
昨夜,赵殊也是这般咬着她的肩头,低声呢喃:“孤真想把你吞进血肉里,这样就不用怕你化作蝴蝶飞走了。”
清音有些失神,不过一瞬,她便用力推开了他。江辞挫败地笑笑,喉结在月色下上下滚动,艰难地咽下满心的酸楚。“那日父亲用家法时,问我可知道错了。我说,江氏儿郎本该恪守的礼义廉耻,早在那年眼睁睁看着你被关进徐氏祠堂时,便已碎得一干二净了。阿衡,我后悔的从来不是爱上你,而是没能护好你。”他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颤抖着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阿衡,跟我走吧,就今夜。什么家国天下,什么礼教纲常,我统统都不要了。我们去江南,塞北,去任何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好?”清音默不作声地望着半空中随风飘摇的槐花,花瓣打着旋儿掠过她泛红的眼角,恍惚又回到昨夜的观星阁。
那时赵殊裹着大氅不住地咳嗽,却仍执意将暖炉塞进她怀里,他说:“孤知道你在利用我,可即便是饮鸩止渴,孤也甘之如饴。”他眼底映着漫天璀璨的星河,可说出的话却冷得像腊月的井水,“但阿音,你若敢跟江辞走,孤定要折断他的傲骨,碾碎他的清名,让他成为史书上祝乱宫闱的佞臣,遗臭万年。”
而此刻,江辞近在咫尺,炽热的目光几乎要将人灼伤。清音心乱如麻,一时竞分辨不出,究竞是心底的恐惧,还是那份压抑已久的渴望,正在无情地啃喷自己仅存的理智。
不等她细思,江辞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腰身,这个动作似曾相识,却又刺得她心脏猛地抽搐。
她下意识地用力一推,后背重重撞上身后的槐树,粗糙的树皮隔着衣料磨得肌肤发疼。
她望着眼前人慌乱抬手想要扶住她的模样,不禁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碎的凉意:“江大人,您莫不是忘了?当年可是您亲口所言,′情爱之于家国,不过镜花水月。”
“阿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江辞气息紊乱,官帽不知何时滚落在地,露出凌乱的束发,“明日我便去求陛下…”“大人这是打算用镇国公府八百多条性命,来换我一人?“清音双眸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还是想让太子殿下知道,他平日里最为敬重的老师,此刻正在引诱他的人与你私奔?”话到嘴边,最后两个字化作微弱气音,随着门外渐渐靠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