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束缚
云锦恍惚觉得眼前的郎君是齐润,而非齐湛。齐湛看着云锦，挤压的话语一时无法倾泻，直到这一刻,他才醒悟先前的可笑。
可他泯灭不了对她的喜欢。
齐湛定定地站着，他没有走动，说道：“天气潮热，舱室的墙板冒了不少凿船虫。”
“祖母备了驱虫的药粉。"齐湛递给她瓷瓶,说，“你拿着。”云锦接下，道：“多谢。”
齐湛陷入很长的沉默，黑夜诱发卑劣、不堪的欲念。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养外室。
那么女娘为何只能有一个夫君？
他和弟弟有同一张脸，凡事能默契的想到一处去。唯独这件事总是争吵不休。
云锦见了弟弟会笑。
见了他不会。
他嫉妒弟弟在她心心里的特殊，也深谙云锦的喜好。齐湛至今不认为以前是冒充齐润,他有弟弟的本性。但现在一切都失效了，即便他求佛拜菩萨。如果他跟卫霄的样貌相似,她或许就不避着他。齐湛像病了，脸色阴沉。
云锦赶客的话卡在喉咙。
“你一一”
她开口的同时,齐湛也道：“此去长安,应当要谢你。”舱室点一盏油灯，光影柔和，云锦抬眸看他，他紧抿着唇，有几分腼腆。云锦不由产生错觉。
她淡然说道：“都是自幼相识,搭船而已,不足挂齿。”齐湛的衣袖垂落,他低着头，瞧起来有点可怜。他想说些什么，可顿觉言语贫瘠，张不开嘴，他还想问她，是否记得他上次说的话，是否因此而讨厌他。
目光所及，是她的唇。
齐湛不善绕弯，也知他不能逗留太久。
他语气如常，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厌恶我吗？”偏偏此刻，只听邻近的商船扯着嗓子求救：“卫将军！卫将军！”
“救我们啊！”
云锦像被这声音狠揪了一下，走出舱室。
玉蝉匆匆地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娘子，水匪烧了袁掌柜的…”“罗副将正用绳索去他们的船上，乌泱泱的，突然冒出来好多人！”“将军让娘子锁好舱室的门。"玉蝉捂着腹，见齐湛也在，紧迫地说，“大郎君，你快回舱室！”
然话音刚落，船身的后边如鬼魅横行，闪烁一片火把。几人退回舱室，云锦拿锁关门。
玉蝉冒了一脸的汗。
今夜水匪烧杀掠夺，其他船商事先商议过，与其挨刀等死，不若咬咬牙献血，拿些银两给水匪，破财消灾。
有卫霄在，又岂能容忍水匪作乱。
闯上船两群水匪，一群从后边偷袭，一群在前边厮杀。齐湛抵着门，他虽有拳脚功夫，但水匪却是不要命的。云锦方才拽着他回了自己的舱室。
水匪眶当当撞门。
木板剧烈地震动，脆弱的要立刻坍塌一般。“娘子……“玉蝉声音极小，说，“这可怎么办。”水匪骂道：“他爷爷的！不识相！”
“这间绝对有值钱的东西，把它这门拆了！”纵是云锦和玉蝉也上前，根本挡不了四五个膘肥体壮的汉子。齐湛显然顶不住了。
云锦取出卫霄给她的匕首。
倘若门被拆掉一一这把匕首便有了用武之地。“我来。“齐湛反应倒快，示意匕首给他。水匪已经要破门而入，火把的气焰直窜进舱室。云锦迟疑不得，匕首递向齐湛。
嘈杂打斗声如浪潮，船身猛烈地摇晃，齐湛勉强撑住门板。舱室小，云锦没有愣神，她和玉蝉无处可躲，是以半蹲在一侧。像热锅的油水滋滋沸腾作响，刀剑碰撞，隐约有粗鲁又刺耳的嚎叫--至于那群破门的水匪，纰牙咧嘴，隔着门缝，齐湛却见三五个身穿戎衣，挑银枪的兵士。
鲜血淋漓。
溅在齐湛的脸上。
云锦听这动静，便壮了胆，上前揪住齐湛的衣袖，让他往后退。齐湛一怔。
虽有这层衣袖，但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