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允了。
齐家兄弟学过骑马。
这山里的路弯曲盘旋,不好走。
寺庙是兄弟俩第二个家,有他们领路,能早些下山。告别齐老太太,行到罗汉堂,郑氏挽着云英过来,几番问候。末了,老太太她们坐上马车,云英搀扶郑氏去念经。暮春雨水连绵,上山的香客稀少。
郑氏随僧人禅坐,敲木鱼,气色变佳。有时和齐老太太在房里吃茶,相谈甚欢。
有云英在,齐润修行很是怠惰。师父交代他抄经书、打扫庭院,他借口说招待朋友,敷衍了事。
齐润找云英下棋、去庙外看野兔。
这回长兄出奇地善良,总算不扮他,抢他的机会,着实破天荒。饶是齐润偷乐,可再愚钝,也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云锦下棋喜欢说话。
喜欢笑他笨。
她看见长兄就躲。
云锦讨厌爱说教的长辈。
现在这些全部消失了。
这念头不寒而栗,齐润不敢往那处想。
是日,骤雨如幕,郑氏在佛殿聆听方丈传经论道。云英被齐润请去跟他长兄博弈。
齐润一身少年气,让云英坐他的位置,说道:“长兄把我杀得片甲不留,云锦,你帮帮我。”
云英笑道:“我的棋艺,也赢不了你长兄。”齐润说:“你试一试。”
齐湛衣冠楚楚,端坐着,道:“弟弟的棋艺差,不代表你会输。”云英注视着他的脸庞,妹妹临走前和她说,要离齐湛远一些,只管视他为长辈。
她莞尔道:“郎君莫要高估我。”
齐湛眸光深邃,宛若一锤定音,将他丢失的魂魄召回。躁动的心顷刻像一潭死水。
云锦不会这么注视他。
良久,齐湛提棋,说道:“只怕是我低估你。”细雨飘洒,风吹得房门一开一合,齐润嫌烦,准备关严,却见门前站着穿绯红官袍的郎君,他撑一把水墨竹伞,长身玉立。裴业捏着伞柄的手青筋凸起。
齐润僵住,小公爷的脸,他还是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