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说什么是好。”云英缓缓说道:“妹妹,我若后悔,早在当初便不会坐上你的花轿。”“妹妹后悔吗?”
透过屏风,云锦的脸庞模糊。
“不后悔。“云锦说。
云英低笑:“假如后悔,我反倒要让阿耶去找相士瞧瞧,哪个胆小鬼的魂魄附在我妹妹体内。”
她知道妹妹最讨厌牛鼻子相士。
除了耶娘,妹妹是她极牵挂的亲人。
从牙牙学语,到为人妻,她若受委屈,妹妹决计替她出气。即便她和妹妹的样貌不同,羁绊怎可割舍。
许是年复一年地学妹妹,云英察觉妹妹现在越发像她一-纠结、矛盾、谨小慎微,操劳地要照料所有人。
妹妹长大后最不肯去讨好长辈。
耶娘苛刻,言语伤人。
妹妹问她,做到什么模样,才能得到耶娘的喜欢,得到府邸姊妹的喜欢。这太难捉摸。
她说妹妹这样便很好。
云锦隐约鼻酸。她不是固若金汤的城墙,纵使做过一家之母,正是清楚这世上没有软弱的老太太,她逼自己不轻易哭笑,遇事先解决再害怕,久而久之,便活成了小孩子嘴里冷冰冰的长辈。
桂圆提着水桶进来,云英换过衣裳,道:“夜深了,婆母一人在房里歇着,我得去陪她。”
女使送云英回禅房。
庭院的小路蜿蜒曲折,云锦沐浴完,穿了一件素衣,她没带贴身丫鬟伺候。寺庙男女不同住,卫霄的禅房被僧人安排到另一间。石阶映着她的影子,云锦在廊下走着。
多数的禅房熄灭烛火,她吩咐玉蝉半敞着房门,以便她找寻,毕竟有不少香客在这儿迷路,房内留人守着,不至于走错。纸灯笼忽闪忽闪,游廊的尽头,着墨绿圆领袍的郎君不紧不慢地踩上台阶。好像是齐润。
她见齐润穿过这身衣袍。
云锦驻足,郎君已经走近她,他懒洋洋的,唤道:“云锦?”“二郎君认错了。“云锦浅笑道,“妹妹在禅房歇息。”郎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问道:“是吗……我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