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连哄带吓的督促妹妹背书。
妹妹很倔,说别的小娘子,她们的耶娘,叔伯,都不像阿耶这么严苛。她无奈劝妹妹,说挨板子的痛。
妹妹勉强听她的,夜里睡不着才背书。
兰云英侧身,望着灯烛。
比起背错书,她和妹妹擅自换婚,是小巫见大巫了。裴业的那番话,如无形的暖流,涌向她。
兰云英嘴唇翕动。
回想裴业唤她的乳名,阵阵涟漪,使得腿上的疼化为奇怪的感觉。阿娘曾说,乳名除了耶娘能称呼,便只有亲近的人,譬如丈夫。丈夫,丈夫。
兰云英呢喃。
或是腿疼,她难以入眠,问了桂圆时辰,旋即披外衣,独自提灯去裴业的书房。
文柏送走员外郎大人,困得倒头睡在西厢房。书房的烛火扑闪。
裴业取药箱的红花油。
他看窗外,月明星稀,有几分愧疚,他原要赶在云英歇息时,给她敷上药油。
可员外郎大人口若悬河,说官家今年要巡游北昭的城池州县,洛阳是官家放在首位的都城。
礼部衙门准备着迎官家入城,办宴会。
说完正事,裴业几番暗示,员外郎到这个时辰才舍得走。不过一一
云英若睡着了,他也可给她敷药。
房门敞着,兰云英把灯笼挂在一边。
灯光晃进房内,裴业定睛,云英的外袍被风吹得作响,她乌发用一根银簪随意挽起。
在床榻躺了片刻,云英走路还是有些无力,她停在书案前,坐下。云英问道:“这是红花油吗?”
裴业书房的物件齐全,有药箱、药材,绿植盆栽,木架上,搭着紫色长袍。文柏曾说,郎君年幼,他在书房外熬药,郎君闷在房内学习,歇息。府邸妾室的孩子,笑他是瘟鬼,天天喝药。“是。"裴业说,“你的腿需抹点药油,按摩,明日起来会好受些。”云英不抗拒裴业给她抹药,他不问她,似乎也合乎情理。极度守礼到一定境界的男子,和轻薄一词显然不符。裴业撩起她的衣裙,至膝盖,药油淌在手上,慢揉她的淤青。药油润滑,气味辛辣,驱掉白天在祠堂染上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