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脸红
日光刺眼，这园子固然是大，可并不隔音。那边浓烈似火，另一边传来小丫鬟的呼喊一一“坠儿！二房出事了！”
小丫鬟东张西望,急匆匆地跑着。
兰云锦连忙拽卫霄的衣袍,躲入草丛。
坠儿猝然推开兰三郎，慌张整理一番，走上台阶，问道：“出什么事了？”小丫鬟似是也知坠儿跟兰三郎私会，不多问，拉她的手，声音哽咽：“是，是二房的素莲姐姐投湖自尽了，尸体还在内院，娘子们说要报官，二老爷不让……你快随我去吧,若晚了，素莲姐姐就要被他们抬走埋了。”坠儿大惊失色，说：“自尽！素莲姐姐昨日和我有说有笑，怎么自尽？“小丫鬟抹着眼泪，哭道：“夫人们正吵得凶呢，素莲姐姐的耶娘也过来闹。二老爷昨儿破酒戒，郎君喝醉酒，对素莲说些不入耳的污言。”“二老爷听见了，又骂素莲姐姐。”
她们渐走渐远,，兰三郎趁这工夫出了亭台。府邸丫鬟自尽，人命关天，且大老爷、二老爷有官职在身，断不会草率处理。兰三郎加快步伐，府里有这等事，很不光彩。草丛茂密，兰云锦缩手缩脚，卫霄被她挤得略显狼狈，两条长腿蜷着，双臂伏在地上，屈腰。
他无奈撇眉，私会的不是他和妻子，却弄得像做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兰云锦道：“七娘发现我和阿姐的事了，方才她与我讲话，六郎也在附近。”
“六郎？"卫霄先起身，随即说，“若他听到七娘的话，二伯应当没空理会他。”
兰云锦亦是这么想，尽管二伯溺爱六郎，但大事不含糊，即使六郎把话原原本本地说给二伯听，二伯只会半信半疑。此事飘摇不定，搅得兰云锦身心俱疲。
卫霄见她的脸色虚白。
身份困住了妻子，整天要担惊受怕。
他烦闷地想，倘有意外，他干脆带着妻子回长安，再不来洛阳。可他不能这般做。
从始至终，卫霄不觉这是件没有余地的事。瞒着长辈交换亲事是不对，若告诉他们，他们能答应吗？所以要瞒着一-他做丈夫的都不生气，长辈有何可生气、可计较的。兰云锦平复片刻，跟卫霄去了内院。
内院乱得一塌糊涂。
素莲的耶娘跪地嚎哭，要二老爷给他们个说法。二老爷神情愁苦，唉声道：“我昨夜醉酒……责怪她两句，话说重了点，怎知她自寻短见啊。”
大老爷气得面目铁青，说：“总言之，这事怪你破戒，我强调那么多遍，咱们沾不得酒，酒水害人！”
他甩袖，手指着青袍的郎君，斥道，“这也不能全怪你阿耶，全怪酒，是你心术不正，吃了点酒便不知姓甚名谁，耍起纨绔子弟的赖。”大老爷不偏不倚，照着自己的脸扇两下，向素莲的耶娘道歉，“是我教导无方，素莲死得冤，今日我这张老脸不要了，这孽障尚未考取功名，若我将他这去衙门，这一生就毁了。若你们肯原谅他，日后由他给你们养老送终。”二老爷见状，拎起那郎君的衣领，叫他给耶娘磕头认罪。夫人们看得揪心。
事情糟成这样，杨氏让兰云锦回房。
老太太也出面料理，说兰府来办素莲的丧事，送她家五十两白银，每年如旧发月钱给她耶娘。
素莲的耶娘依了大老爷的话，不深究郎君的过错。范氏提议，把丧事推迟几天，提前办送别宴。四姑娘过两日要回婆家，八郎还要坐船去求学，若这会儿办丧事，冲撞些脏物，晦气不说，伤及性命就追悔莫及。
老太太允了。
范氏揽下这桩事，遂派房里的丫鬟写帖子，送到国公府，请五姑娘赴宴。大大大
午后，微风打起帘子。
兰云英端坐案前，手捏白棋，她道：“今日我陪婆母去看过老爷，丫鬟说他一夜不睡，摔碎许多药碗。”
桌案的棋盘黑白交错，这局她与裴业连下三天了，不分胜负，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