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迫,他赶得仓促。"兰云锦没有细说缘由,“夫君去宫里见官家,许是现在已经离开长安。”
周嬷嬷倒不惊奇。
郎君的踪迹岂能轻易捉摸。
过完腊八,要备新衣新鞋,张氏请沈绣娘到府里,订了一批布料。兰云锦陪着卫珺她们描画,消磨时间。
岁首良辰,将军府摆酒席庆新年。
不仅卫霄没回来,二房、三房的郎君也杏无音信。老将军说,在这个节骨眼,如此最好。
卫大爷赞同父亲,道:“他们年轻气锐,正是上战场厮杀的年纪,且保北昭百姓安宁,年在哪儿过都一样。”
噼啪噼啪一一
小郎君胆大,站院里放鞭炮。
兰云锦陪薛妍照看孩子。
“弟媳,长肠和他大哥有三年不在家里过年。"薛妍等了一年又一年,触景感伤,“你瞧,珺娘的个子到我肩膀这儿了,我真不知晓,何年何月能盼回他大哥。”
若是以前,兰云锦能说出好几番安慰的话。薛妍盼夫君回府,盼儿女长大。
只言片语如何能平复这愁苦滋味?
兰云锦笑道:“长嫂,珺娘的画,你看了吗?她进步不少。”“有你教她,她何止是进步?"薛妍一脸慈母相,吁道,“去年她跟五郎他们顽皮,我捏她耳朵教她,她都不听!”
“弟媳,你和长畅若有孩子,定是乖巧惹人喜欢。”兰云锦一时语塞。
她与卫霄,若是有孩子一一新年伊始,这句话有些疹人。薛妍噗嗤笑道:“他们习武的千不好万不好,也就这点挑不出毛病。”兰云锦的脸庞羞红。
玉蝉买了新的黄历,翻着查看,说今年的吉日多,是个好年。兰云锦笑她愈加迷信。
回洛阳的事,迁延日久。
耶娘来信说,眼前兵荒马乱,洛阳一带有山匪烧杀掳掠,叫她不可单独出行。
张氏读了亲家的信,便让兰云锦代她写一封回信。等大战告捷,官家召将士们回长安,有了休沐的日子,定要卫霄去拜见岳父岳母。
二月仲春,卫大爷的外甥卫恒借住府邸。
他阿娘是老太太的小女儿,阿耶又是卫大爷的表亲戚,是以关系紧密。张氏不分厚薄,安排他歇在内院的东厢房。少年十四岁,他不习武,要走读书科考的路。卫恒的耶娘也打也骂,可他认死理。
耶娘百般无奈,送他去将军府。
一来想让卫大爷教他,二来卫恒若委实无药可救,那就随他的意,把这条路走到黑。
这天,张氏房里的小丫鬟抱来库房的账簿。张氏一如既往地直率:“英娘,再过些天,你嫁给长畅满一年了,婆母想托你掌管咱们府的账簿和银两。”
兰云锦自是推脱。
钱财是命脉,遭人惦记。交到谁手里,谁便要扛起责任。她解释道:“婆母,我在闺阁是学了算术,但若要掌管账簿,不妥当。”“英娘,你听我的,慢慢来,这账簿你先算着。"张氏劝道,“这事我问了老太太,你嫂嫂她们拨算盘都费劲,谈何管一大家子的账呢?“交给你,最妥当。”
贤妻要顺从婆母的话,兰云锦不再推辞。
兰云锦管了国公府半辈子的账簿,这次接下张氏的嘱托,她不能做得像熟手,所以要常去张氏那里询问。
婆媳和睦,丈夫不在府邸,不用操持家务,兰云锦的日子过得悠闲。暮春赏花,酷暑饮冰酪,迎秋食蟹…
兰云锦很惬意,乃至淡忘卫霄去塞北有两年了。可她不能忘,她代替的是阿姐,要隔三岔五地问婆母,夫君何时回来。冬月,战事的细枝末节如纷扬的雪花,铺天盖地。长安百姓议论着,说北昭的将士把敌军打得皮开肉绽,吐蕃要差遣使者向官家讲和。
将军府一团快活。
张氏搓着手取暖,翻黄历,对孔嬷嬷说道:“长肠能跟咱们一块儿过年了!官家在殿上说,长肠跟他元帅上个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