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此番有夫人教导约束,虞成济敏锐了不少,言行举止也添了些圆滑。
“殿下万安,只是难耐暑热,有些中暑。”虞成济收起脉枕,“殿下不必担忧,微臣开个方子……若殿下不欲服药,亦可施针解暑。”
燕昭刚一皱眉,虞成济就提出了第二方案。“施针吧,"燕昭暗道怪不得有些头晕,看来是方才顶着日头跑急了,“稍后也给我的女官看看,方才我们一起的。”
虞成济一边从药箱取针包,一边顺从应是。几针刺在手背虎口,微微刺痛对于燕昭来说如同洒水,趁着停针的工夫,她继续琢磨起来。
眼下见到虞白的父亲了,该怎么通过他见到虞白本人呢?难道:把你儿子送来。
…这太怪了。若是把人吓得辞官离京就不好了。思忖片刻,燕昭委婉开口:“虞大人在太医院多少年了?”“回殿下,微臣侍奉宫中已有十六年。”
燕昭一点头,声音温和:“虞大人年纪轻轻便有此成就,想必家人十分为你骄傲吧。虞大人家中如何,有几口人,是否都在京中居住?”却看见虞成济手一抖,险些捏不住刚取下的针。“殿、殿下,"他强行镇定,虽然声音都发虚了,“若是微臣服侍不周,殿下尽管责罚微臣,与微臣家中无关。”
燕昭有些疑惑。
这疑惑一直持续到虞成济为画雨施完针,提着药箱跌跌撞撞告退,才隐约明白过来。
虞成济以为她要用家人威胁他。
…怎么她看起来很坏吗?令夫人为免把人教得太敏感了。虞成济这边似乎行不通了,燕昭再次沉思。或者,简单直接一些。
偷溜出宫,找到虞家,翻墙,破窗……
一想到虞白被吓得面容失色,再红着脸被她捉进怀里的模样,燕昭忍不住唇角上扬。
随即又意识到不可行。
此番变数不小,虞成济都一改从前的较真死板,变得敏锐圆滑,那虞白是不是也变了?
从前横冲直撞那套行得通,现在未必了。若是虞白把她当成什么心怀恶念的登徒子,甚至因此而抗拒抵触她,那就不好了。燕昭陷入苦恼。没想到虞白那天马行空的愿望都能成真,她想见人一面却这么麻烦。
她换了个手撑头,手肘却碰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个针包。方才虞成济几乎是落荒而逃,只收了脉枕进药箱,竞把针包落下了。“来人,把这个……“燕昭刚要叫人把针包送回去,就见门边侍女通报:“殿下,太医院来人求见,说方才院使大人忘了东西,特意回来取。”燕昭点了点头,没太在意,却在下一瞬听见来人声音时微微顿住。“殿下,我、我来取我父亲的针包。”
夏日午后,温风穿堂而过。
铜瓮里供着大块的冰,丝丝缕缕白气升腾,晃得眼前一幕像梦。燕昭这才发现,虞白许下的愿望,其实也是她的愿望。回到从前,回到一个圆满安乐的从前,看看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会是什么模样。
是眼前这样。
殿门边,少年敛着手安安静静立着。他一身鸦青色的素净袍衫,乌发用银簪束在脑后,除此之外再无装饰,像雪地里生出的青芽。没有波折,没有挫磨,他几乎是从小时候粉雕玉琢的模样等比长大,还带着些未长开的稚气和不涉尘世的天然,微偏着头站在门边,认真地望着她。燕昭看得有些出神。
被这样目不转睛盯着,虞白愣了愣,脸红了。“殿下…那个,针包……
燕昭“噢"了声,左右找了找,“在这,来拿吧。”宫里规矩繁多,照理说她不能直接递东西给外人,须得交由宫人之手。书云意识到了这点,抬步想要上前,又被一旁画雨拦下。画雨挤眉弄眼,书云蹙眉困惑,拉扯之间,来人已经迈进殿门。虞白不太懂内廷规矩,殿下叫他来拿,他就过来拿了。殿下亲手递给他,他就伸手接了。
直到针包递进他手里,他才隐隐意识到不对,递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