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最安分的一个。
可腰上接着紧了紧,提醒他一直在待人怀里。似乎是在那枚很酸的果子之前,又似乎是在第一枚蜜甜的喂进口中的时候。近日来几乎十二个时辰被抱着,他居然已经有些习惯了。脸颊烧得更热。
燕昭看着他眼睛垂下又抬起,嘴唇抿抿又放开,最后小心打量着她的表情,慢慢靠近,在她唇角挨了挨。
很轻、很拘谨,没有任何技巧与情欲,单纯的嘴唇碰嘴唇。却让她心情无比好。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燕昭心想。
如果忽略刚才她的刻意挑弄和眼神逼迫的话。但她又觉得没什么。反正,往后总会有那么一天。她看向怀里的人。
一吻之后他就转开了视线,认真盯着面前装着果脯的小盘。抿着唇,下颌绷得很紧,但碎发间耳廓红得快要滴血,早已袒露了一切。“是在找刚才那个酸的吗?”
燕昭故意不拆穿,但又装作恍惚,“哎呀……我忘了是哪个。再试一遍吧?”她拈起零嘴一枚一枚喂,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闷不作声一口一口吃。绯红快要从他脸颊蔓延到脖颈,烛光朦胧地落在他身上,白衣熏染成鹅黄。燕昭还没见过他穿绯红,也没见过他穿鹅黄。她想,哪怕只是为了这些,也要把他留下。那日翻开他素白一片的箱笼时,就想给他添些艳色衣裳。但一直忍着没有,现在想来,当时就已经在下意识为留下他而找理由。但现在不用拖延了。
方才叫侍女准备点心零嘴时,她已经一并吩咐下去了。况且像这样的理由无穷尽,哪怕染谱有尽头,季节也还有四个。没见过他穿春衣的缤纷,盛夏薄衫翩翩的样子应该也很漂亮,秋日飘逸的披风倒是见他穿过,但那时已近隆冬。
一直和他挤在寻梅阁那张小小床榻上,大概也是这个缘故。总想着不能没带人进过自己寝室就送他走,只要不带他过来就可以一直往后拖。
但现在又觉得无所谓。
公主府那么大,总有没同他一起待过的角落。再不济还有内廷,还有京城以外,那么多地方她还没来得及去过。
再说,前路不一定如她担忧。公务上稍稍松手,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早朝之前用些点心,也并没有让她头脑迷糊。她并不一定会伤害他,而且一一
燕昭往后撤了撤身子,凝眸打量。
少年嘴里塞得满满,脸颊一鼓一鼓地嚼着,身上穿得又厚又严实,一看就暖和。
生病一场不仅没瘦,气色还更好了。
都是她养的。
若是送去庄子上,说不定几日就憔悴了,那不行。而且徐宏进说不定会对他报复,那更不行。燕昭一边想着,一边拈着蜜饯一枚一枚往他嘴里喂。每次轮到那盘格外酸的就刻意避开,仿佛只要永远吃不到它,就能多一个留下他的理由。
而且…
还没问过他的想法。
那日的春幡胜琳琅满目,他都能选中那么一个笨笨丑丑的小青鱼。说不定那么多去处里,他也会选择留下。
…问一下。虽然她几乎可以猜出他的答案。燕昭往他嘴里塞进一枚,心思微动。
…要不还是算了。万一他不想留下,那就难办了。燕昭往他嘴里又塞一枚,有些迟疑。
…还是问吧。如果答案不是她想要的,那就当听不见。这个她熟。燕昭犹豫着,正要继续喂,突然被人打断。“殿下,等等…”
怀里传来的声音含糊,“吃不下了等一下再…燕昭恍惚回神一低头,才发现刚才沉于思考手没停,已经把他嘴巴塞满了,脸颊都被撑得鼓起来,嚼得十分吃力。“你尔……”
燕昭伸手倒了杯茶。
其实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她递什么都会吃。也想问他面前这一盘盘里,他最喜欢哪个,往后叫人多备些。但心底明朗清晰。
她最想问的,是他会不会永远这样,鲜活又生动地陪在她身边。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