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欺君不成?”“你还没看明白吗?谢清晏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所图告是与婉儿之姻亲?!”
戚嘉学咬牙切齿,死死瞪着戚世隐:
“我不信你半点不知道-一安家覆灭之前,你插手赈灾银案、卖官鬻爵案,桩桩件件难如登天,其中朝中关节错综复杂一-若非谢清晏在背后支持,难道是你去疏通的?!”
戚世隐面色急变,沉默过后,他冷声道:“两案我问心无愧,纵有借力,也是安家应当之罪。”
“借力?”
戚嘉学哈地一声冷然大笑,像是气得仰回椅中,“无尘你清醒点儿吧!不是你借力于他,而是他操棋于你!你与我,与戚家,与朝堂中诸多老臣,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若要弃棋、碎棋,他眼都不会眨一下!”戚嘉学扯得脖子到脸都涨红了,他怒指着宫城方向,青筋暴起:“他谢清晏是皇亲贵胄,是长公主独子,是赐了国姓的镇北大将军!你我是什么?是仰陛下鼻息的文臣而已!昨日是安家,今日是宋家,明日又是谁家?!再进一步,他是不是要剑指那九五之一一”
“父亲。”
戚世隐猛地打断。
戚嘉学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至。想起自己差点脱口说出什么,他脸色顿时从涨红刷白下来。指着宫城的手颤了颤,压到膝前。
戚嘉学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他僵着慢慢摇头:“无尘,我年少时也与你一样,有雄图壮志,有一腔热血……可如今在上京城中活了几十年,我早已看透了,这世间不是只有公理一一权力之下,才有公理!”“……我与父亲不同。无证之罪,我绝不会妄断于人。“戚世隐不为所动。似乎被戳到痛楚,戚嘉学脸色一变,抬起头来看向戚世隐。戚世隐道:“我只知安家、宋家其罪难容,我既遇上了,就一定会查下去。”
戚嘉学脸色难看:“如今上京已经被你这桩案子搅得暗流涌动,风声鹤唳,你还嫌不够吗?宋家虽不能奈何谢清晏,却能奈何你。如今既然万平生愿意扛下此案,你为何不能就此收手?”
“父亲十日不朝,都能得知万平生的口供,我还能看不出其中姐龋?“戚世隐冷然道,“既有困龋,怎可不查?何况兹事体大,他万平生区区一个太府少卿,远担不下!安家尚只是国之蠹虫,而宋家、宋老太师,他呢?他敢勾结北鄢、通敌叛国一一”
“住口!”
戚嘉学怒得拍桌而起,“你、你不是不定无证之罪!你哪来的证据?!论亲系,他可是你外王父!”
“整个上京都知晓万墨是倚仗其舅公宋太师才为非跋扈,这不叫无证之罪,这叫未证之罪!”
戚世隐道:“至于证据,十数年阴谋勾当、怎可能滴水不漏?宋家是朝中倚大,不知末路一-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能找到。”戚嘉学气得头晕:“如今陛下皇后皆不在京,二皇子监国,等不到你查到证据,就会有人下手,宋家是不会放过你的!”“那便让他们来吧,我等着。”
戚世隐说罢,拂袖转身。
“你去哪儿?!"戚嘉学勃然大怒。
“自然是先去找谢清晏、将白商带回府!"戚世隐冷声回眸。“我看你也疯了!“戚嘉学急得从书桌后追绕了出来,“你想想他做的是什么!是欺君!他图的又是什么?!是、是一-总之,你若将此事声张出去,不只戚家要完了!到那时候,你妹妹也保不住的!!”最后一句话蓦地拉住了戚世隐的身形。
他在原地僵了许久,没有回头。
半响,戚嘉学才见自己这个傲骨清孑的儿子慢慢低了头。“可若他伤了白商…如今谁还能给她撑腰?”戚世隐低声里,情绪难抑。
竞像是沙哑悲楚。
不知想到什么,戚嘉学面色青了青。然而比起悬于颈上的利斧、足够掀覆大胤的天地之变,如今再大的惊涛骇浪也不能让他分心了。戚嘉学长叹了声:“如此